”怀旻点点头。
康岐安把他掰着玩的枯枝渣滓全拍干净。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云翳日光,便道:“阴了,进屋吧,别再病得重了。”
怀旻又点点头,随他进屋。
往夸张了说,两人大有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之势。自东山坡乱坟岗重逢,康岐安再没做过比那日更亲密之事,怀旻心里怪怪的,只道他嫌弃自己脏。
要说康岐安,其实他可早就憋坏了。怀旻烧得滚烫迷迷糊糊的时候,拉着他尽说浑话,一时又是骂,一时又掺杂了淫词浪语,大起大落。
那几日尚能夜间相伴,和衣而眠,自他神思清醒后,康岐安又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夜里也有不少次,想着那屋里躺着的人自渎,偏偏见着了真人反而连一根指头都不再动。
是又窝囊又憋屈。
两人进了屋,下人来禀药好了,当下便传来喝了。康岐安平日里生意的确繁忙,怀旻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只是一点,每日喝药的时辰,他必过来看着人把药汤喝得一滴不剩,然后说上两句话。
往日床笫之间混账话最多,如今衣冠严整,反倒相顾无言。康岐安没话找话,日日问一遍身体好些么?吃住可习惯?有无要添置的?
比昨日好,习惯,没有。
不知他图个什么?怀旻腹诽。既不寻鱼水之欢,又无闲话好扯。怀旻撩起袖子斟茶一杯,递到他手边,“康爷说累了罢?喝茶润润嗓子。”
康岐安盯着那撩开袖子下的手腕,犹抱琵琶半遮面,此乃别样风情,冰肌玉骨,一抹柔润的白煞是耀眼。积攒多日的康岐安如同偷腥的老猫,咽了咽唾沫,心中直道宛南风光好。
接过杯子下意识一口就干了,比喝酒还痛快。
“小心烫!”怀旻这一声叫晚了,滚烫的茶水一顺溜灌进了康岐安的嗓子眼。
反应过来时,舌头几乎烫肿了,康岐安张着嘴直吐气。
一时失神竟如此愚蠢失态,康岐安谙骂自己不争气,茶水烫不烫都感受不出,手指头白长了!
手指头……手指头……手腕……
后知后觉,方才怀旻一急之下扣住了他的手腕,此时还未放开。
葱白柔软的一双手,掌心指腹的软肉压在腕上舒服极了,康岐安又看了一眼。
怀旻尴尬撒了手,开门叫下人快拿西瓜霜来。康府下人腿脚利索,前脚说完不多时就把东西送到了他手上。
“劳您把嘴向着光。”怀旻拿着药,看着康岐安神情依然不大自在。
康岐安见他手里拿着药,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期待,也不扭捏,向着光大大方方地伸出舌头。怀旻楞了一霎,收了给他拿镜子的心思,开了药瓶给他上药。
细白如霜的粉末幽幽地散着清香,倒了一些在指尖,对着康岐安的舌头一点点吹上去,如此反复几次,方上好了药。
怀旻对此倒是释然,两人口舌交缠数不胜数,如此亲密之事做来也方便。
康岐安则不然,似回到少年时光,翻墙头偷看邻家女儿,被人家发现了,狠狠瞪上一眼,又羞又臊,小鹿乱撞。
三十出头的康岐安不再片叶不沾身,反倒为这一片叶流连忘返。
药粉本就有清凉止痛之效,加之怀旻呼着气轻轻吹,凉意就遍布舌头,丝丝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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