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回去了。”
这句话令他感到解放。他快步走到门边,忽然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名字。
“薛止。”
他站住,回过头,看向仍坐在原地的穆弈煊,“您还有事吗?”
“假如有一天你发现许多东西并不是我和你说的样子,你会怨恨我吗?”
他只是对于喜怒等其他情感不甚敏感,但绝非痴傻,当即就明白过来穆弈煊的意思。
可是这个人能有什么瞒着自己呢?至于怨恨?他从未想过这个词能和穆弈煊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有关穆弈煊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许多人都有他们的定论,薛止本身和他接触不算太多,但不论如何,他都想不到自己会怨恨对方。毕竟许多时候就连血亲都做不到收养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年,十多年来视若己出,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同一对待,而穆弈煊不仅做到了,甚至是毫无怨言的。
“您是指什么?”
兴许是他望向穆弈煊的眼神太过惊诧,穆弈煊竟然调转开了视线,“不要急着回答。”
庭院外的红叶透着秋日里的萧索,一如他此时此刻给人感觉,“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答案的。”
……
再等薛止醒时外头天色灰蒙蒙的。和做了一整夜梦的他相比,身旁的穆离鸦睡得很沉,要不是那细微的吐息软软地吹拂到自己肩头,薛止都要担忧起他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对于平日里稍微有一点响动就会被吵醒,然后睁着眼睛再睡不着的穆离鸦来说,这样的睡眠是极其难得的。
薛止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眼底的青黑,最后却还是收回了手,不敢惊扰。
“还是算了。”他捂住面孔,压抑着呼出一口浊气。
起床后他摸到那白瓷瓶,倒出血色的药丸囫囵吞了下去。
本来这药是要和着药引一起用,但一两次没有药引也无所谓。相比之下他更加不愿去叫醒那个好不容易睡了次好觉的人。
他一出门便撞上了从房里出来的毛石匠,毛石匠见着他,有些心虚地嘿嘿一笑,“天生劳碌命,这外头鸡叫了就在睡不着了,在房里坐着没什么事好做,起来看看有没什么东西吃。”
刚说完,毛石匠的胃里就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好似昨夜里那个胡吃海塞,一顿顶得上三个壮年男子饭量的人不是他一般。
“嗯。”
薛止和他下了楼,客栈里提供的早饭是清可鉴人的稀粥和咸菜,毛石匠看了一眼脸就拉了下来,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店小二还在旁边说风凉话,“老爷子,有得吃已经算不错了。”
“不错个屁!吃这种东西你有力气干活?”
合着在毛石匠这种干了一辈子体力活的手艺人眼中,早上就该吃红烧肉这种大荤大油的硬菜加米饭,要不然撑不到日上三竿就得饿得前胸贴后背。
毛石匠脾气发够了,转头便靠着救命恩人的身份对薛止吆五喝六,“这怎么下得了口。后生仔,我昨夜里就看过了,街对面有家包子铺,去给我买些肉包子回来。”末了还顺杆爬地加了句,“十个起步!买少了不要回来!”
薛止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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