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末了他终究问了我的情况。
“还不错,同学都挺热情……就是读书累了些,所以不常挂电话给你……那啥,我家那边,你帮着照顾下——”
“知道了。嘉禾哥。”他顿了下,难以启齿似地:“钱够用么?我——”
“够!”我几乎神经质似地叫,“怎不够呢?都在学校里呆着,又不花钱。”
我受不了也决不会再用他的钱,他拿命换来的钱,怎么艰苦,我也要一个人熬下去。既然选择了出来,就一定要熬下去。
挂了电话,我回过神,秦商就站在宿舍门边。
宿舍里就我一人,宋瑜他们都出去下馆子了。
想必热火朝天,又一番繁华气象。
“你怎么没去图书馆?不,我不是赶你去——你平常这时候都——”平常口舌伶俐的秦商仿佛一下子成了结巴,我知道他还在歉疚,可我不需要。
我没理他,坐到自己床上,抽出一本古汉语研究看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我床边:“汉语言的郭胖子说会考这个,你看是对的。”
我眼观鼻,鼻观口,继续无视他。
他似乎无聊地站了一会,才轻声道:“刚才和女朋友打电话呢?”
我被刺激地立即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他怔了一下,忙又低头:“我我不是故意听你说话的,那个,我是看你午饭没吃,特地去帮你从食堂打饭上来——”
“谢谢了。我受不起。”我站起身,一把推开他手里的两个饭盒,收拾了几本书就望外走。
“王嘉禾!”他在我身后叫道:“多久了的事了你至于记恨这么久么?!上次那傻B在我面前说那事我不就随口附和两声么?那都是场面话你真不懂啊?刚开始时咱们玩的这么好你全不记得了?!这些天我对你也算低声下气了吧!”
我停住脚步:“场面话?我真不懂。”我突然转身,指着他鼻子吼:“在我家乡,如果有人在我面前说我兄弟一句半句的不是,我吗的把他肠子都打出来!”
他愣住。
我气哼哼地转身,摔门而去,
他不懂我,正如我不懂他。
我们宿舍是和体育系住上下楼的,系里很有些“才子佳人”看不惯那些体育特招生,平日里小冲突就不断,直到深秋的那个夜晚,才终至酿成大祸。
罗远翔那日照旧呼朋引伴千金一醉——由于他的“大方”,在众人间似乎还真地颇有人气。回来时许多人都醉的不轻,响动的确大,几个体育系的男生出来守在三楼的楼梯口,警告他们小点声响。
春卷皮把那也当宿舍了,当场傲慢地说道:“我就不小声怎么着?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白痴!”
我那时正在走廊刷牙洗脸,听着这话就冷笑开了,果然体育系不干了,把他一推:“你妈的说什么屁话!”春卷皮喝的高了,踉跄着撞倒后面的班长,差点滚落楼梯。顿时群情激愤,双方都同炸开了锅一般。
“你找死啊,敢在这闹事?!”
“就闹怎么了?有本事打一场啊!”
“操!怕你啊?一群白痴!”
身边的宋瑜把脸盆一放,阴沉着脸走过去,我知道这山东汉子绝不会对这事坐视不理,想了一会,咬着牙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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