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
叶翀冲动之下跑来王府,翻腾闹心的不得了,脸色差的能退神鬼,一路走来,别说人了,王府的狗都不敢叫。
梁检进来见叶翀沉默地坐在书房正厅,像尊铸铁杀神,他轻咳一声说道:“将军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叶翀似乎在发呆,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眼神毫无保留地撞在一起。
梁检的心骤然一沉,叶翀来的太急,额上薄汗未尽,气息起伏,目光中心神纷乱。
他反手关上书房门,收起戏谑,不着痕迹地将茶盏递到叶翀手里,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叶翀木然地端着茶盏,他幼年丧母,亲情寡淡,后来随叔婶征战西北,更无暇顾及感情,因此,他极少与人谈及“人之常情”,并非无情,只是不知为何,不知何时,这些东西出现在他身上便成了不合时宜。
“你……喉咙的伤还好吗?”他斟酌许久,仿佛打开了那道深藏在心底的枷锁。
梁检长出了口气,差点被这倒霉玩意儿给吓死。皇城帝都瞧着挺大,勋贵宗室却是个浅水池子,里面蹲满了大嘴蛤.蟆,整天蜚短流长的,许是从哪听了些闲话。
“经年旧伤,无碍。”梁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第一句话出口,叶翀似乎好受许多,接着道:“你以前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梁检眉间退去了清疏,目光澄澈,似荏苒光阴而过,突然轻声道:“平云,过来让我看看你。”
他们匆匆相见,匆匆而别,聚散转瞬,还未曾仔细看过对方。
谁知,叶翀刚站起身,就被梁检伸手卷入了怀抱。
暮春时节,细雨未绝,暑热未至,梁检不知自何处沾染了些微凉意,叶翀纵马而来,热血蒸腾未退,被冰凉的双手揽住肩背,心中狠狠发了一个激灵,便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梁检叹口气,只轻轻将他拢在怀中,仿佛拥住了隙中白驹,“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不该不告诉你。”
叶翀抻在空中,无处安放的双手,缓慢而又艰难地落在他背后,那些自以为是的,百转千回的恨,仿佛燃尽的灯芯,摇摇欲坠之下,“哧”的灭了。
梁检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尴尬和不安,拍了拍他背心,没头没脑地说道:“平云别怕。”
“殿下。”叶翀突然被他气笑了,绷着的肩膀微微抖了抖,淡淡的金蝉香绕在鼻尖。不过想来,在卫所的时候,大概是有西戎人血统,梁检发育的早,总是比小世子高那么一点,他性格沉静,没有少年人的骄矜,倒是叶翀受他照顾多些。
梁检万般不舍的把他从怀中扶起来,手掌从肩头顺着滑到手腕,像摸骨似的真将他摸了个遍,“京城不比西北,人多嘴杂,很多事不必挂怀。”
叶翀想起中午酒桌上的那些非议,眼中阴鸷一闪而过,说道:“殿下,您人品贵重,他们……”
“哦?他们还说我什么了?”梁检打断他,探身向前,鼻息扫过他的耳畔,轻慢不羁地问道:“是说我……子嗣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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