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溜达两天，又陪易弦在学校里吃过两顿饭后，问题的答案自己就蹦出来了。
“你是Devin的哥哥吗？”那黑发黑眼的小男生端着餐盘跑到他们这桌坐下时，眼里是带着好奇和愉快的，“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肖凯然，是到这边来交换的，暂时跟Devin一个班。”
“你好。”
易弦去点菜了，杨子琛自己一个人坐着，也不好不搭理他，笑了笑点点头，没否认他给自己套的身份。
肖凯然比易弦还自来熟，坐下就没打算走了，俨然要和他们同桌吃饭的样子。杨子琛八百年没吃过学校食堂，不懂现在学生的餐桌文化，但旁边空着一大片桌子，他这么自然地坐下来，杨子琛猜想他要么是有事要等易弦，要么是平时他们就一起吃饭的。
果然，这人一边吃一边打开了话匣子：“我上个月刚来的，没想到班里有能说中文的同学，一下就找到了归属感……Devin还借了我笔记让我补上之前的课程内容，真是个天使……”
杨子琛忍不住笑：“他知道你拿天使形容他吗？”
“知道啊，不过我之前说的时候被他嫌弃了。”肖凯然撇撇嘴，又问他，“哥哥你是在等他吗？他去买饭了还是怎么着？”
“他去点菜了，我在等他。”杨子琛说，“难得来一趟，顺便体验一下GKU的学生餐厅。”
都是叫哥哥，肖凯然这声哥跟易弦叫的意味可真是相差甚远，充满了朴实的感觉，仿佛让他回到了酒桌上称兄道弟的情景。杨子琛觉得这小孩儿蛮好玩，又想起那天易弦的“转正”之问，于是问他：“你是不是还教他说中文了？他之前中文可没现在说得溜。”
“没有啊，”肖凯然一脸茫然，“可能是聊得多了，他自己融会贯通了？”
易弦正好回来，听见他最后一句，接话道：“什么融会贯通？”
杨子琛头也没回，替他把放在桌上的餐盘推进餐桌里侧，顺口招呼道：“回来了。”
易弦在他身边坐下，然后调转了两人面前的餐盘，说：“这份没有甜点的才是你的。”
“哦。”
他不喜欢吃太甜的，易弦记下以后每次点菜都会有意避开，或者把甜点留给自己，杨子琛习惯了，应了一声就接受了调换餐盘的事实，相当自然地拿起刀叉。反而是被他俩旁若无人的气场晒了一脸的肖凯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开口叫易弦：“Devin。”
“嗯？”易弦抬眼看他。
“……没事了。”肖凯然看出他没有再多加介绍两人认识的打算，讪讪地闭上了嘴。
这顿午饭吃得相当安静，虽然在学生餐厅吃也没法吃出什么花来，但对面坐了个不熟的人，杨子琛确实也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他不知道易弦现在在学校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反正不说话总是没错的。
不说的话，谁又知道他不是易弦的哥哥呢？
他的理想很丰满，但显然和易弦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吃完时间接近两点，易弦下午有课，和肖凯然一个教室，于是后者放好餐盘后回来等他一起走。结果易弦毫不忌讳，临走前俯身亲了亲杨子琛的额头，在他耳边低声说：“在学校里走走，下午等我一起回去？”
“……”杨子琛觉得自己的背快被肖凯然惊讶的目光点着了，挥挥手赶他走，“行行行，快去吧。”
易弦这才拿起包走了，杨子琛回头看了一眼，觉得现在肖凯然心里的“哥哥”恐怕也变得不纯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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