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我终于看清了真正的他。原来他没我想象的那般完美。只是比普通人更能硬撑罢了。某种意义上,我们俩很相似。我是从小被母后打习惯了,肉身上带了层铁皮,怎么折腾都能留口气,好死不如赖活着;钟伯琛是心外头裹了层壳,自幼对所有人都戒备惯了,有了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隐忍,任谁都难以看清他的真心。
说白了,我俩都是属乌龟的。
明白了这一点后,我忽然很心疼他。上辈子的他,得被我伤得有多深?缘已逝而情难止,生有崖而思无尽。他看着我一步步走上断头台,我把他一点点逼上绝路。君不悟,孤魂殇。正应了玉佩上的那半句残诗:“前尘往事断肠诗”。一见倾心,机关算尽却终究白衣成殡,葬了一生错付。
我跟李擎真是两个半斤八两的混账,欠了一屁股情债,怎么都还不清。
我把耳朵贴在钟伯琛的胸口上,听里头强有力的心跳声,这才微微安心。我想我终归是亏欠他的。我不能陪他去种地,也不能陪他去流浪。我是“王”,是父皇的儿子,是接了传承的人。我做不到跳出这乱世之秋,拐了钟伯琛归隐山林。唯一能给的只是一句承诺:
“等天下太平,你带我走吧。你喜欢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钟伯琛拍着我的脑袋回答道:“我没有喜欢做的事情。我这颗心,唯有用在你身上的时候才是活泛的。”
我有些困倦,将他搂得紧紧的又说道:“你说你是被举荐当的丞相,我本以为你在朝中人缘极好。现如今想想,他们确实都提防着你。你若觉得难受,我给你封个王,让他们不敢再打压你。”
钟伯琛忍不住低笑出声:“小五...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没登基?你只是王,怎可能给我封王。”
我蹙眉,一脸茫然的抬头看他:“那咱之前封的那一窝侯位,算不算数?”
他笑得如沐春风,说的话却十分缺德:“诏令上没盖帝印。”
所以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咯?!我目瞪口呆,听着门外北风呼啸,雪花飘飘,憋了半天又问道:“你怎么住这里?我找遍全城,没见到丞相府。”
“丞相府,我卖了。银子捐了国库充军饷。”钟伯琛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让我忽然想起了新入编制的花狗红薯:“私卖相府乃是大罪,望小五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还真有人敢买啊...”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在他脸上唑了一口:“那这是哪儿?怎么冷冷清清的,看上去还有点破旧。”
“义父留下的老宅,年久失修,我也无心打理。府中下人,我只留了一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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