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裴肃抹了把脸,抬起头唤:“李元——”
李元赶忙进来,听他道:“拿纸笔来,朕要拟一份旨。”
...
第二天早晨沈元歌起来,藏在心底多年的阴霾一扫而空,折了院中的红梅插瓶时嘴里都轻哼着小曲儿。
春菱经过时打趣了一句:“姑娘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沈元歌手执剪刀修理花枝,语调轻快:“瞎乐呗,你瞧我修的如何,待会给萧廿送去。”
春菱闻言往外瞧了一眼:“下雪了呢。”
沈元歌道:“个把时辰下不起来,估摸傍晚就停了,给我拿领斗篷过来就成。”
春菱依言照办,帮沈元歌系上绸带,道:“小姐…”
“嗯?”
“昨天城北营中有人来传信,说付岩骑马时伤了腿,奴婢想去看看他。”
沈元歌一怔:“伤了腿?你怎么没告诉我,严不严重?”
小丫头连连摆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被马给甩下来,脚踝扭伤了而已。”
沈元歌放下心来:“那就好,你去就是。”
春菱忙应了,沈元歌道:“什么马能把他给摔着啊,本事可不小。”
春菱娥眉微蹙:“说是北贡新献来的一批良马,性子烈的很,上头先拨给了北军营。”
“朝廷给拨马是好事,战马哪有温吞吞的,慢慢驯就是了,”沈元歌道:“你同我一道出去罢。”
...
沈元歌到京郊时,燕崇正坐在炭盆旁边,一本书摊在膝上,右手拿着一根筷子比划,沈元歌凑过去,发现是一本剑谱,招式杀气腾腾,顺口便道:“你准备改把式了?”
燕崇笑道:“枪是使不得了,总得练一练旁的。”
沈元歌目光落在他身侧,闪了一下:“唔,也好,不过你不必急的。”
白露磕着瓜子插嘴:“我也劝啦,让他等开春再说,他非不听,若非外头天太冷,他早拎着真剑上校场了——你那左手不一定就废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还没过年,等开春手指头能动一动也未可知。”
燕崇看上去不甚在意,手上动作没停:“承你吉言了。”
话虽是这样说,只是这么长时日过去,身上其他伤处都好的差不多,左手却仍没半点知觉,不知是不是那晚划开手腕时没轻重,伤了筋脉,只怕是不行了,得早些找个新路子走。
燕崇道:“剑术也挺有意思的。”
沈元歌挨着他坐下,捞过他的左手不轻不重地按揉。
燕崇初受伤时白露教的,现在若是递过来一张纸,她能闭着眼睛把手上的穴位和经络划出来。
燕崇垂目,对着她笑了笑。
“吴氏剑术以杀伐凌厉闻名,小将军还是要平心静气一点嘛,锋芒得慢慢化,只敛在壳子里是不成的,指不定哪天收不住了,会误事的。”杨苻茗戴着琉璃镜瞅他看的剑谱,慢悠悠来了这么一句。
沈元歌抬头道:“怎么突然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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