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但上升到持刀伤人这个程度的极少,”李泽文说,“他们夫妻的积怨一定很深。”
郗羽说:“周老师跟我说,他日记里写了很多关于他家里的事情,他父母一直以来感情不好。”
孟冬顿了顿,以一种肯定的姿态缓缓点了点头。
“没错,是的。”
“你看过他日记吗?还是他跟你说过家里的事情?”
“他也不怎么跟我说他家里的事情,也不会给我看他的日记,他很重视隐私。”孟冬说,“不过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两家住在一个小区,总会知道一些事情。”
“我想,你应该看过他的日记,也许你手上还有一部分。”李泽文充当安静的旁观者好一会,此刻才发表了言论。
孟冬盯着李泽文看了几秒钟,视线格外复杂,但奇妙地没有反驳。
郗羽对李泽文的话是无条件相信的,连忙问:“孟冬,是这样吗?”
“对。”孟冬沉缓地开口:“我的确看过他的日记。”
拜多年来成功的事业所赐,离婚时潘越的父母已经攒下了六套房子和数十万的现金股票等丰厚财产。潘越去世后,潘越的父母彻底分居了,两人都搬离了瀚海花园。潘昱民住在城市另一头的一套房子里;至于潘越的母亲贝晓英,则搬去和自己的大哥同住了一段时间。
有一天,孟冬放学回家后,恰好看到了形容枯槁精神不振的贝晓英。他跟贝晓英打招呼,贝晓英当时正坐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发呆,孟冬有些担心她的精神状态,走过去和她说了几句话。贝晓英当时看起来比较正常,思路还算清晰,说话也很有条理。她问了几句孟冬的近况,还对他说,潘越的一些玩具和书都可以送给孟冬。孟冬也想保留一些好友的物品,就跟着贝晓英回了家。潘家空了很久,屋子积了厚厚的灰,孟冬进了潘越的书房,在睹物思人的哀伤环境下,带走了潘越的日记。
贝晓英起初不想他带走日记,孟冬承诺说“这辈子会好好保存这些日记”后,贝晓英又改变了主意,还是同意了。
孟冬沉沉道:“后来我才明白,她之所以愿意我带走那些日记,也许是因为她自己不想活着了。”
就在他去了潘越家的第二天,就发生了贝晓英刺杀老公的事件。于是夫妻两人一个进了医院,一个进了看守所。在看守所呆了几天后,精神病专家拿出了贝晓英的精神分裂症报告,她随后被自己的大哥送到了精神病院。
在病床上躺着的潘昱民和疲与处理妹妹麻烦的潘越舅舅在财产上很快达成了共识,两人进行了公证,所有财产五五分,协议离婚。
潘越的母亲住进精神病院后,她名下的财产就到了她的监护人——潘越的大舅名下。
房子虽然由潘越的舅舅管理,但是房子里的东西当父亲的潘昱民没打算放弃。潘昱民出院之后,找了一家搬家公司,把家里的和潘越有关的一切都搬走了,最后他找到孟冬,问他索要儿子的日记。
好友的父亲要日记,于情于理都应该归还,再加上孟冬的父母出于私心,不希望儿子保留早逝同学的遗物徒增伤悲——所以,孟冬不得不归还了全部的日记。
“我亲眼见到了搬家公司的车,”孟冬目光怅然,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下午,“斯人已逝的感觉从未那么强烈。”
李泽文问:“潘越的父亲怎么知道日记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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