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眉顺眼的回应。
“论文写完了？”
“交给老师看过。”
“那给我看看吧。”
“好的。”
教授接过了一沓厚厚的文件，让她找个座位自己坐，走到桌前戴上眼镜，举着高过鼻子，靠在窗边借光线。
办公桌后有一架很大的书柜，书柜旁摆着花架草木，绿绿葱葱，金鱼缸摆在第三格，金鱼在里面游的欢快。
桌前桌后两把黑色办公椅对立而放。
办公椅后才是接待桌，在矮矮的椅上坐下，视线从桌上的书本滑过，跳过长窄的书柜，停在黑色的后脑勺上。
室内开着冷气，外面走进房内的掌心汗水终于有些蒸发，不至于显得局促。
“阿沈——”胖胖的老教授转过身，白色的胡子跳了两下，仿佛觉得不太妥当，继而转口。
“沈渝，这是你的林师兄。目前在FA事务所工作。律界的名嘴，你的前辈。以后说不定有交集。现在认识也不错。”
FA事务所，市内第一事务所，律师精英的荟聚地，从国外深造回来的名律基本来到这所事务所工作。
椅子上原本百无聊赖的男人这才站起来，身材高挑修长，至少一米八，转过了头，彬彬有礼的低下头，丝毫没有前辈的傲慢。
“你好，林效先。”
声线低沉悦耳，伸出裹在西装袖下的手，青筋凸起的手指拿着一张烫金名片。
行云流水的名字背后，跟着一行细小的字体，FA事务所·刑事辩护律师。
打刑事的。不好惹。
她也是意愿专攻刑事来着，被自己的想法逗乐。
接过名片，“沈渝，准大三学生。”
教授在一旁加以说明，“优秀勤奋，学习刻苦。是个好孩子，我很看重。”
在这所学校，教授就是权威，被他看重的人，包括眼前林效先，最终都成为名响一方的人物。
“这是论文？”
“你也来看看，效先。”
一阵脚步踩踏之声，随即一片沉寂的世界。这是间宽大的办公室，隔音好，设施佳，一应俱全，老教授喜欢在这里做事。
她还没做过，只是听同学提起，这次抱着侥幸的心态前来一试。算是契机，意外与传说中教授的大弟子会面。
十分钟后，林先生下楼，再十分钟，沈渝从这间办公室离开，打开门走过走廊，没去电梯，而是转进吹风的楼梯间，扶着扶梯慢慢下走。
想撩一下凌乱的裙摆，眼睛望去才发现手指细微抖个不停。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心想这正是自己想要的，否则就不会单独前来。
欲继续下行，在三楼的转角遇见了林先生。
中指夹着烟靠在窗边，领带被拉的松了几分。
与前辈来往太多，在教授底下恐难做事。装作没有看到，脚步抬起又落，从身边走过。
迈下一层台阶，身后的人叫住了他，“沈渝。”咬字清晰。
没有应声，恍若未闻，继续下走。
紧接着传来——“阿沈”。
楼道间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从上往下来看，细窄的视野间，缓缓转头的女孩和男人四目交对。
“老师说，你想报考A大。”
“我有个同龄朋友，玩的很好，在那当权威。”
“考虑一下。”
说到这里，这个穿上黑西装一本正经的男人笑了笑，眼神低垂漫不经心，掸掉指尖的烟灰。
“从我和教授之间，考虑一下。”
林效先这样的精英大人士会看上一个普通大学生，这是天下怪谈。
但对象是沈渝，又好像说得通。
因为这是她争取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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