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处处提防,倒不如想法子制住刘司珍,叫她不敢再找事。只是她一介宫娥,虽有些聪明,却到底眼界不够高,而且没底气。就算想整刘司珍,也没法子。
范雪瑶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便直言开解她,让画屏知道,不是她做错了,只是她的身份,局限了她的手脚,让她没办法做的更好。
“所以以后再有这事,你不必顾忌,告知我便是了。”
“是,奴婢知道了。”画屏认真点头。
泡脚的热水有点不够热了,“娘子,我再添些热水,你且把脚挪一挪。”待范雪瑶把玉足移开,画屏提起地上的铜壶,往鎏金盆里注入滚烫的热水。继续给范雪瑶捏脚揉腿。
范雪瑶泡了一会,泡脚的水添了五次,直到身上都暖和、舒坦了,才道了声“行了”。画屏拿来一方洁白的丝绸,把范雪瑶玉足上的水珠吸走,趁着脚还热热的,迅速揭揉开了滋润肌肤的香脂,往范雪瑶腿脚上抹。
一双玉足仔细抹遍,滋润的有些粉红的肌肤变得更加细腻柔软,画屏揉捏了片刻,觉得手下的肌肤热度有些退去了,才恋恋不舍地伺候范雪瑶穿上白袜。
范雪瑶有些懒懒的,困意上头了,趁着身体热热的赶紧上榻歇息。
宫里要进新人,而且还不是每岁的小选,这种每年都有的几乎都是宫女,能有幸被宠幸的百里无一。这次要选的比往年多,因为要补充新鲜血液,替换下年老的宫娥。这对后宫来说,是件不大不小的事。
众人都知道迟早要进新人的,只是想到自己不久前也是新人,可一转眼,就要成“旧人”了,难免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想到兴许这次进的新人里,保不准有相貌好,又知情识趣的,也说不定会不会夺了范昭仪的宠爱。
新人就是受了宠,也是没根基的新人,哪里比得上范昭仪威胁大?因为她们巴不得有人把她宠爱分薄了,这样到时候也轮得到她们分杯羹。心里又有些兴奋和期待。
无论众人是期待,还是不愿,年后,新春二月,天还有些凉,这些从京城民间以及官家采选进宫的良家子,便乘着车或小轿来到了宫门前,由宫人引领入宫。
她们要经受初步的筛选,选中者,还要试以女红技艺,以及仪态、行止是否妥当。最后择优留取,教以掖庭规程。
这些良家娘子之中,比较优秀的或会成为女官,而容貌最优秀,德行也好的,或将有妃嫔的名分。其余的则会充入各处宫院,侍奉妃嫔。
教导,筛选,观察这些女子的自有有司负责,此事与后宫女子无关,就连皇后也无权过问。所以众人只是静静等待,看最后会有哪些新姐妹,当然,她们也没忘记驱使婢女去打听,哪些采选的女子之中有哪些人受选妃嫔的可能性最大。哪怕不能做什么,打听到一些内幕也会让她们欢喜一些。
与其他宫院的紧张不同,披香殿里却如往日一般宁静温馨。其实倒不是画屏她们不好奇,而是见范雪瑶没放在心上,她们也就心态平静了。后来一想,是她们乱紧张了,宫里进新人是迟早的事,她们又何必紧张。
论容色,她们娘子绝不可能输给谁,论恩宠,满宫妃嫔加起来,也没她们娘子宠爱之多。论地位,她们娘子生下了长皇子,肚子里又怀着一个。哪里是区区新进妃嫔可以媲美的?
所以,有什么可紧张的。
想通了这些,画屏她们从心里觉得无所谓了,管那些采女是怎样的,左右她们娘子地位稳固,动摇不了。
范雪瑶安心养着胎,时不时的做点针黹,她现在肚子大起来,不能下厨,也只是偶尔动动针线,大多是给楚煦还有她肚子里的未出世的孩子做的。
也有楚楠的香袋,和孩子的衣裳只是有花纹的料子缝纫一下不同,绣这些都是费工夫的,她时不时绣一会,也要一个月才做出来一个香袋。做好了又洗过一遍,晒干,熨的平平整整再充进香料,才拿给楚楠看。结果却叫他数落了一顿。
“你什么时候的人了,怎么还做这些费眼费力的活计,我早些时候嘱咐你的话,你全忘在了脑后。”
范雪瑶想起来她刚怀孕时,楚楠是嘱咐过她,她答应的好好的,可后来就给忘了。毕竟日子太闲了,每天吃了早饭等午膳,睡个午觉又等天黑,以前还能踢踢气毬,捶个丸,再不济还能荡荡秋千,也算是个玩儿法。可自从她怀了孕,这些游戏都和她无关了。她难免闲的发慌,只能做做针线,不知不觉就失了分寸。
范雪瑶不是死不认错的人,她知道错了,老实巴交地道歉。
“我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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