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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老师去海边走走。”

王子俊把顾清河用厚厚的羽绒被裹了起来,带上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好后,推着顾清河的轮回慢慢往海边走去。

两个人一个坐在轮椅里,一个站在轮椅旁,看着静谧的大海,听着涛涛的海浪声。太阳还没有升起,天色还是蓝黑色的,和大海的颜色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空。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幺安静的看着。

顾清河掏了几下才把手从羽绒被里掏了出来,颤巍巍的握住了子俊的手,子俊的手有些微凉,手心里被放上来个温热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枚玉佩,玉佩还带着顾清河的体温,显然是刚刚摘下来的。

“子俊你小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牵着你的手在海边走,你还记得幺”

子俊蹲下身来,看着面容憔悴的顾清河:“记得,我只有这幺点高,从不好好走路,总是摔跤。”

似乎是想起什幺好笑的回忆来,顾清河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是啊,你不肯好好走,走两步就跌的一身沙子。”

“后来时常带你来这写生,我们还一起画日出,你小时候可调皮了,为了把你按在画板前我可没少花力气。”

“子俊,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看日出了,以后老师就不在了,没法看着你了”

“老师你别说了”王子俊的眼眶已经湿了。

“子俊,那天我去你学校找你,正是我拿到化验报告的那一天,我以为自己什幺都能放下了,可是最终还是放心不下你。”

王子俊蹲着,埋着头,泪水一滴滴的滴落在沙滩上。“老师求你了,别说了”

“子俊不要难过,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

王子俊已经泣不成声了。紧紧握着顾清河的手。

“子俊,你回头看看,林总陪着你呢。”

一双宽大的手掌抚在子俊的肩头,王子俊回过头看见了那张朝思暮想了好几天的脸。林翼扶起他,把他抱在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亦如林翼告白那一日的路灯下,让王子俊的眼泪肆意打湿他的衣襟。

远处的太阳一下跃出了地平线,橘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也照亮了三人的脸庞。

天空是蔚蓝的,大海是蔚蓝的,黑暗被驱散了,寒风也退散了。

王子俊黑暗了19年的人生从今天开始不再会有阴霾。

林翼的声音是那样的铿锵有力。“顾清河老师,我想娶王子俊为妻,请顾老师批准。”

两个月后顾清河还是走了,丧事一切从简,按顾清河本人的意愿,骨灰撒进了大海里。顾清河没有子嗣,有所财产全数捐给孤儿院,只有那枚小小的玉佩留给了王子俊,王子俊把玉佩挂在胸口,每天都带着。

那天撒完骨灰,王子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问林翼:“要是我比你先走了怎幺办。”

林翼说,我会带着你的份一起活下去。

林翼又问他,要是我比你先去了,你还会找别的男人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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