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呈和林耀璋是这幕后的人,杜昱山不能直接告诉林耀德,就算说了他也不见得会相信,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儿子,人都会下意识地根据亲疏远近来判断事物,就像林耀璋说的他杜昱山终究是个外人。
但书房还是得去,杜昱山进门时林耀德正坐在书桌前写信。
林耀德抬头时杜昱山已经坐在了他对面,不过他没有和杜昱山对视,“昱山,你来的正好,我想跟你谈谈。”
杜昱山:“您说。”
林耀璋语重心长地说,“我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让宗良跟耀璋去法国,宗良这病肯定得治,你先回上海,等宗良在法国稳定下来,你再过去也不迟。”
杜昱山没回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林耀德这番话已经非常圆滑了。只是等他去法国了,还能找到林宗良这个人吗?
见杜昱山没反应,林耀璋微微向前倾,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顾虑耀璋,可是耀璋是宗良的叔叔,不管他怀着什么心思,至少现在他是为宗良好的。我既然认可你,自会认可到底。”
杜昱山一怔,原来林耀德早就看出来了。林耀德可真是个好父亲,了然却不说破这层关系,既维系了自认为的兄友弟恭,又保全了表面的父慈子孝。他的确对林宗良很好,但是这个“好”字根本没有建立在林宗良本身的意愿上,他自以为这个方法可以两全,但他有顾虑过心怀不轨的林耀璋带着精神不正常的林宗良在异国他乡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对面是林耀德,杜昱山就算有万般不爽也不能说脏话,只能先应下来,“我回去跟阿良说一下。”
杜昱山从没像此刻这般想逃离这个地方,他和林宗良在这偌大而冰冷的院子里到底还是孤立无援。
杜昱山一进门便看见林宗良坐在窗口看书,自从林宗良精神出问题后,他就很喜欢自己窝在一个地方阅读。林宗良发病其实很频繁,只是他自己在克制,控制不住就看书,一切看似很正常,但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手在抽搐。
杜昱山走到林宗良身后,按住了他还在颤抖的双手,“阿良,你爹想让你跟林耀璋去巴黎。”
林宗良松开手,转身搂住了杜昱山的腰,“我不想去巴黎,昱山,我们今晚就走吧,你说过要带我去美利坚,我们去那里治病好吗?”
“好。”杜昱山刚说出口,林宗良突然扑上来猛地咬住了他的左肩,林宗良的精神很混乱,下口不知轻重,更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最近林宗良总是这样反复无常,杜昱山胳膊上已经有一条划痕了,是昨晚被林宗良用碎瓷片割伤的。这点伤痕对杜昱山来说不算什么,帮杜盛民打仗的时候他受过更严重的伤,对杜昱山来说只要林宗良能变回原样,千疮百孔又如何。
林宗良这一下毫无预兆,杜昱山却一声没吭,搂着林宗良的手还是没放开,肩上再痛,也没有心痛。
不知何时林宗良松了口,杜昱山已经被他咬得麻木了,一点知觉都没有。直到林宗良的手慢慢附上他的脸颊,沾着血渍的嘴唇动了动,“昱山,对不起,对不起...”
杜昱山伸手抹去了林宗良嘴上的血,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吻,笑着说,“没事的,你会好的。”
林宗良说想今晚走虽是一句无意识的话,但杜昱山认为今晚确实是一个好时机。晚上八点林家众人要陆续去后山进香,因为林宗良的精神问题他并不用去后山。林宗呈带领的小辈是最后一波,将会在八点二十离开祖宅。进香有很多程序,大概会持续一个小时,这段时间是祖宅里最空的时候,正好给他们的离开创造了机会。
民国35年元宵晚八点十二分,林宗呈穿了新做的正装,得意的举着香从林家院门口出发了。十分钟之后,院内只剩下几个扫地的仆从了。
又过了两分钟,林宗良和杜昱山也出了院门,无人怀疑。为了出行方便,两人甚至没有带行李,杜昱山把惯穿的长衫换成了衬衫西裤,跟林宗良一前一后朝村口走了。
镇上有个码头,那里有船可以直接回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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