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璠头脑空白了两秒,都忘了扶她,多眠、呕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震惊一闪而过,脸色迅速凝重下来:“你……”
赵伏波有气无力撑住身体:“去你的吧,我前天刚来。”
魏璠仍不放心:“平时都有安全措施么?”
赵伏波拿纸擦嘴,听了这话不由冷笑:“我看起来,会在这种事上犯错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魏璠从小听她妈讲稗官野史,奇奇怪怪的病症听了不少,硬是叫来魏家老牌私人医生,结果诊出有点轻微胃炎,应忌烟酒及辛辣冷热——赵伏波这一天犯了十之五六,在两双眼睛的督促下默默吃了药,苦得直叹口气:“像我这种遗千年的祸害,心里有谱,不容易得病,放着不管,两天就好了。”
魏璠不依不饶:“不行,杨医生,再挂个吊水。”
赵伏波:“我没病。”
“没病就挂葡萄糖。”
“……”
杨医生老当益壮,抽出一根皮筋就要绑胳膊找血管,赵伏波反抗无果,认了:“轻点啊,人老经不起折腾。”
眼见“千年老妖”伏诛,魏璠的思绪就已经彻底跑偏了,直接一步作三步跳,考虑起更现实的事了:“那你继承人是定赵访风了?”说完有些难办地蹙眉,“董事会不怎么待见她啊,你也听到许多人嚼舌根,她原本不姓赵。”
赵伏波一哂:“这跟她姓什么没关系,她违背母亲的意愿把前程押给我,我的第一继承人就不会变更。这不是血缘问题,是信义问题。”
杨医生一针扎进去,她轻微一嘶,眼角轻微抽动,但很快平静。
魏璠客观道:“你得再考虑一下,你指派给她的人,她压不住的。”
赵伏波无所谓道:“我不是还活着么。”
闹腾几个来回,魏璠才想起还要跟她唠另外一件大事。
“你到底怎么想的,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也搞不清人家里的那本经,十分注意措辞,“你不是拿自己玩乐的人,要是觉得不好开口,我做东,一起吃个饭。”
“千万别。”赵伏波单手捏圆了纸巾,投进纸篓,“强行杀青是大忌。”
“杀青?”
赵伏波笑起来,话音极轻,几乎只有气流从喉咙中流出,混合了无望与渴望:“他最爱的姑娘死了,他会找我拼命的。”
她的笑容那样美,像孩子看见了星星。
魏璠心里是明白的,既是赌徒,血管里流淌的就是疯血,只是她一厢情愿,将赵伏波看作不敌世事的孩子。
正所谓,明白归明白,人却是人。不论是小天使还是小疯子,她心里头都溢足了酸软,她就是过不去自己的那个坎,无数人闭着眼跨过,只有她决意睁大眼,望进深渊。
服用的药物中有少许的助眠作用,赵伏波不再说话,合上眼,似是小憩,杨医生低声叮嘱注意事项,随生活助理走了出去,空气短暂沉凝。
魏璠盯着吊瓶,半晌又转到她打着吊水的那只手上,针头上贴了医用白胶带,目光再往上走一点,就是毛糙糙的一圈红头绳,年代太久,边缘拉扯出毛絮,每次见到都觉得离分崩离析不远了,可它一年一年地过了下来,野草一样,扎根在了手腕上。
看久了,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总是闪过许多不愿回想的画面,如同老旧的电视机闪着雪花点,聒噪又伤眼,最终画面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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