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魏璠颤抖着嘴唇,终于决定撕开那个尘封的问题:“……你妈妈呢?”
赵伏波对答如流:“她在岛上,在养病,我不能去看她,不能去打扰她。”
“为什么不能去找她?她肯定也想你啊。”
“我不能。”
魏璠张了张口,嗓音如浸了水的棉絮,缠在一起,勒出那个答案:“是因为……她死了吗。”
赵伏波神色平静,甚至有小女儿的天真:“你胡说。”
“赵伏波,你清醒一点!她死了十九年了。”
“你胡说八道。”
她的态度坚不可摧,魏璠心里发慌,软下声音道:“伏波,你这个要去看医生,我知道很难接受,但你必须面对。”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谣言。”赵伏波轻微皱眉,“你亲眼见过吗?没有,道听途说而已。这种事我最有发言权,怎么都说我糊涂了呢。”
“伏波……”
“到此为止吧。”
赵伏波态度温柔,望向她的目光也似水,这甚至让她都兴不起谈下去的欲望了,但下一刻,恼怒随之而来,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她把自己关在十九年前,吹着死亡的海风,用皮囊愚弄众生。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魏璠凭借一口鼓起来的气,踩着高跟两步冲过去,一把扯过她的手腕——
“你觉得它能保护你吗?能吗?”
红绳饱经风霜,在魏璠毫无预兆的一扯中,嘣得断了。
赵伏波瞳仁在一霎间锁紧,看它毫无生机地滑落,烂絮一般落在脚边。
风停止了呼吸。
这变故谁也没想到,魏璠仿佛凉水浇头,倏地消去了所有脾气,小心翼翼去观察她的表情,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一句话:“我戴着它,从来不是在祈求保护。”
赵伏波移开目光,渐渐冷静下来,似大梦初醒,又如在另一场噩梦中睁眼:“我没病,我只是还想有那么一点希望罢了,璠姐,就不能顺着我说么,你这样逼我,为了什么呢。”
她难过地笑起来,又有一点无可奈何。
“好,我就说你想听的吧——我那个混账的父亲,打死了我妈妈,我去那个气候宜人的岛,只有一座碑等着我。”
魏璠闭上了眼睛。
人人都有过不去的坎,有人提早避开,有人慢慢爬上来,那一年,她在遇上她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赵家与魏家的姻亲关系非常淡薄,在她小时候的印象中,是没有什么来往的。
她十三岁时听闻表姑姑魏京娟空难,与丈夫一同坠机南洋,表姑嫁的是钱家二儿子钱程,魏家少了这一号人不要紧,但钱家的一单生意黄在这趟机上,欠了不少债,人走茶凉,自此败了。
钱程只有一个堂姐钱扶柳,问及此人,据说早几年嫁了怀钧集团的赵总。盛传赵怀赫打老婆,但不是什么大毛病,在外与妻女相处融洽就行了,面子上过得去,谁管里子是黑是白。
魏璠第一次见到赵伏波,她八岁,她十七。
那个女孩很不合群,七八岁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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