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重重地讽刺他。
陆则川从没想过，当原来无比期待的一天真正到来时，心情如此繁复。
甚至像有一个小人，在他的心脏深处，挥舞着铁拳，打得他无处躲藏。
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仍然不显，从带来的公文包里翻出之前签字的离婚协议，陆则川气得嘴唇发抖。
半天，低沉着嗓音说话：“离，必须离！”
大妈看他这副模样，也不便再说什么，两个人填写《申请离婚登记声明书》等等。
等了若干分钟后，终于领到离婚证。
两人一人一本。
离婚证和结婚证最大的区别在于，由原本的双人照改为单人照，陆则川的那本里的照片，这次是真的再也笑不出来。
两个人走至门口，颜舒月已经收拾好东西，棒球帽重新戴回去，也没有等他，细白的长腿一迈，高腰短裙的设计，显得腰身纤细，走路步伐看起来很大，行动却很优雅。
黑亮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背影看去，有些慵懒，又显得俏皮可爱。棒球帽如今反着戴，更添了几分青春活泼。
陆则川和她见面的次数越多，越不够了解她。
自从医院里出院以后，她如同涅盘重生的一只小凤凰，对着他时，无论是否无心之举，总是带着一层漫不经心的挑逗。
……
若即若离的关系最危险。
颜舒月刚刚行至门口，身后有个人追了过来，手腕被轻轻地一扣，使得她转身回眸对上陆则川晦暗不明的目光。
浓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皮肤白皙，眸光浅淡且温柔。
陆则川也柔和了一下神色，尽量放轻缓语气，试图问道——颜舒月，你真的有爱过我吗？
她包包里的手机突然一响，陆则川的话语堵在喉口，正当不上不下。颜舒月温柔一笑，另一只手握在他掌心上，想要用巧劲拂开，同时说道：“小前夫，干什么，别影响我接电话呀。”
陆则川：“……”
他现在真的能被她气死。
陆则川冷笑片刻，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加大力度扣紧她的手腕，语声有些狠：“颜舒月，你不会忘了，答应我什么条件的吧？”
手机在包包里响得欢快，颜舒月凝视他片刻，好看的眉形一皱，顿然间红了双眼。
再凝视他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充满情感丰沛的泪水，她拼命忍着，仿佛是挣扎状态下，最后一丝丝坚强。
陆则川略怔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被她的眼泪哭得有些发酸。
手上的力道，不觉微微一紧。
陆则川想要解释，不知从哪里说起，也不知该怎么说起，他不像石苏、陆屿之他们，比他们还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马上肃着一张脸，看起来脸容凶神恶煞至极。低着嗓音，如同低吼着似的，语气加重说道：“颜舒月，我不是……”
他不是这个意思！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陆则川盯着她，她的眼里仍然饱含委屈的眼泪，一边从兜里摸出手机。
也没看是谁打来的电话，放在耳边接听说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哥，你做什么呢？有你这么欺负小嫂嫂的吗？”
莫名其妙被问到欺负人这件事，陆则川抬起眼，视线的尽头，路边有一辆宝蓝色的敞篷跑车停下，陆屿之手指一转，将手机收回口袋里，同时打开车门，身形微动，长腿笔直地立于路边。
他眼尾带着笑，像是一只特别狡黠的小狐狸，长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身上穿着悠闲款的西服。
此刻两只手悠悠闲闲地插在兜里。
看起来很个性，也含着一丝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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