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的步子踉跄,勉强跟上,越走越慢,有气无力地回道:“婶子你怎么知道我家快断顿了,我今天早上就喝了一晚稀苞米粥,婶子,我头昏……”不等说完,手一松,瞅准方向,往侧面松软的土堆倒去,闭上眼,装晕。
“队长队长,快来瞅瞅啊,你们老谢家三丫头晕过去了。”马歪嘴子被扯得差点摔了,刚想骂娘,一看三丫头晕倒了,立马乐了,正好趁机歇会,立马大呼小叫起来。
村里其他干活的人都停下来,围着谢韵,少有人面露关切,大部分都幸灾乐祸漠不关心。
“造孽呀,三丫头今年才15吧,瞅着瘦的没剩几两肉,这孤零零一个,日子可不难过咋地。”
“就你好心,就她这种成分,咱们村子能留她,还给口饭吃,已经够好心的了。”
“那也是她应得的,要不是她爷爷接济,咱村10几年前得饿死多少人。还有,他家的祖宅,现在可是那谁一家住呢。”
“小点声,队长过来了。”
谢永鸿推开人群,看着躺在地上的谢韵,瞅一眼后边跟上来的队里的于会计。马歪嘴子干活偷懒耍滑村里谁不知道,分配活队里谁都不爱跟她一起。今天早晨他有事没过来,活是于会计安排的,有没有欺负三丫头或者明着要调理她,估计大家伙心里都有数。
“马歪嘴子是不是你又偷懒,抬土上坡走前面那人最省劲,谁不知道?我看这一上午,你一直在前面,也没跟三丫头换换。”于会计看到队长暼过来的目光,赶紧撇清自己。
看马歪嘴子还要回嘴,谢永鸿一阵厌烦。“行了,别叽歪了,赶紧把她抬到伙房那,都散了,别耽误干活。”
可算把她抬走了,地上冰凉,再躺一会,身子都要僵掉了。这装晕也得付出带价。
抬谢韵的人着急干活,把她扔在工地临时搭的厨房的干草堆上,就急匆匆的走了。厨房里有三个女人在干活,瞅了她一眼,就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了。
挖河堤活累人,队里也舍得拿出粮食,给干活的人吃。所谓吃的好,也就是比自己家里多个苞米饼子,炖个大白菜,多放点油。
队长家的二丫头谢春杏,看了眼躺在角落的谢韵,一边洗白菜帮子,一边在心里直犯嘀咕:不对呀,上辈子谢韵那丫头半个月前就死了。据说是半夜饿死在家里,但她妈帮着收拾,回来跟家里说,脖子上的印子都紫黑紫黑,应该是被谁掐死的。可角落里的大活人是谁?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别人的生命轨迹也跟着改变了?
谢春杏上一世活得平平淡淡,初中毕业,念了两年高中,家里找人帮着在村里小学当老师,后来恢复高考,底子一般,考上个大专。毕业接着在他们县的小学当老师,教了一辈子书,找了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结婚生子,没想到40岁生日刚过,睡了一觉竟然又回到16岁。
能重活一回,可见上天的眷顾,这一世自己一定要活出个不一样来,现在特殊时期还没有结束,一切都要慢慢来。又看了眼谢韵,这丫头手里到底有没有那些东西呢?
谢韵躺在草堆上,因为棚子里烧着火,不像外面那么冷,干了一早上活,早晨吃得那么多现在全消化没了,躺在那又渴又累又饿。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先忍忍。
干活的人,陆陆续续的歇工,回来吃午饭。二号大碗,一人一碗苞米糊糊,并一个大饼子,零星见着几片肥肉的炖大白菜随便吃。
在这个年代算是难得的好饭,大家吃的头都不抬,没有人朝角落的谢韵看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等大家吃完饭,收拾完碗筷。谢春杏端着碗水,手里还拿着一块特意留下的饼子,把谢韵摇醒。
谢春杏也没有那么好心,这年头饭都吃个半饱,没看见有的人特意只吃稀的,把干的省下来,好带回家给家里人。谢春杏只是有个打算,既然这辈子,谢韵还没有死,但在村里活得艰难,没少受排挤和刁难。自己适时地示个好,不像家里大部分人吃相那么难看,把人给拉拢过来,不怕从她嘴里撬不出有用的消息来。
重活一世,名声、金钱、地位每一样都不能少,况且经验在那,还怕摆弄不明白现在的小毛丫头?
谢韵被谢春杏给摇醒,顺势睁开眼。捧着饼子上去就来一大口,噎得差点翻白眼,忘了嗓子的伤才刚好,赶紧喝口水顺顺。
“瞧你,慢点吃,要是不够,我这还偷偷藏了一个,你拿回去,留晚上吃。你呀,干活怎么那么死心眼,马歪嘴子欺负你,你就不能跟于会计告状呀,你越不吭声,他们就只可着你一人欺负。”
谢韵心说,我倒想告状来着,那于会计到处找机会拿捏我,我要不抬土,给我换坡顶上推土我又不会使独轮车更累。
慢着,这便宜二堂姐,脸上慈祥的姨妈笑怎么这么违和?如果没记错,这二堂姐平时不都视自己为空气,见着自己连眼神都不肯舍一个的吗?反常即为妖,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上。于是,打起精神,回话愈加谨慎。
“三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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