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她的其他过往。
云雀儿这个名字,也就这么继续用了下来。
她看了看海日手里的皮毛,只答了句“不会”,转身就进毡包找谢先生。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海日和其他几个女奴坐在一起小声嘀咕:“这里又不是汉人的地方,她成日里读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难道她还想以后回大胤?”
女奴的话音刚落,海日哼了一声,嗤笑道:“她回得去么?大胤都成了吐浑的地盘。”
女奴一脸疑惑:“那她学这些做什么?她都成奴隶了,还成天学这学那,骓殿下都不管管她。”
“她不就是为了殿下才学的么。她才多大,不抓紧学点殿下喜欢的东西,怎么把殿下抓住,回头等她年纪大了,说不定殿下就不要她了……”
海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得意,赵幼苓双耳不闻,改了另一条路走,直到声音渐渐听不清了,才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刘拂。
“你不生气?”刘拂问。
“气什么?”赵幼苓问。
“气那个女的胡说八道,什么叫你是为了呼延骓才去学这些东西的,你明明……”
“我是为了自己。”赵幼苓打断他的话,“我现在所吃的每一份苦,都是为了自己。”她顿了顿,看向刘拂透着不解的眼睛,“你想回大胤吗?”
“想!”
“我也想。”
“那你……”
赵幼苓没有再回答,转过身,走进昏黄的夕阳余晖中,脊背挺得笔直,仿佛那些所有的苦难在眼泪过后,都压不垮她纤细的肩膀。
谢先生的确是位大儒。自从答应教导赵幼苓和呼延骓起,就从没因为不是徒弟,就对两人松懈过一次。
每天都会要求两人抄书、背诵,然后从旁指点,不讲深,只点一点其意然后让两人各自去想,看似教得随意了一些,得出的成果却是比自小跟着先生读书识字的刘拂要好上许多。
听着毡包外又传来刘拂被谢先生追着打的声音,赵幼苓笑着摇摇头,掀开了呼延骓的毡帘。
她如今抄书,都是在呼延骓的毡包里。不忙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抄书,颇有几分互相监督的意思。
赵幼苓是得了呼延骓的应允,这才踏进毡包的。只是毡帘一掀,当即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汗味,男人站在睡榻前,背对着帘子,闻声正穿上内里的袍子,遮住了宽阔的肩背和健美的腰线。
赵幼苓下意识扭头,却还是将这些全都看在了眼里。
有人进来,拿走了他刚换下的衣服。毡帘卷起一角,等风吹了几回,空气就没那么难闻了。
呼延骓丝毫没有被姑娘看见身体的感觉,指了指一侧的桌案。
那位置本来放的是一张小睡榻。后来睡榻搬去了现在赵幼苓的毡包,就在原来的地方放了小桌案,笔墨文具,一应俱全。
赵幼苓坐下,开始伏案抄书。她个子矮,桌子的四条腿都被砍掉了一些,这才免得她整个人趴在上面用功,白白坏了眼睛。
呼延骓这时候也走到了他的桌案后,皱着眉头,提笔抄书。
毡包里静谧无声,便衬得外头热闹得很。
赵幼苓抄得认真,倒是没怎么去听外头的声音,等到说话声越来越接近,听到了门外守卫的阻拦声,她这才抬起头。
这时候,她已经抄完了手里最后一个字。
她放下笔,吹干纸上的墨迹,也将毡包外的吵嚷声听得清清楚楚。
是海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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