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冷淡,似有若无的抵触。
简繁星一怔,心虚地扯了扯嘴角。
两个人没再说话,接着是漫长的沉默的时间。
没过多久,房间里通电了,照明灯一下点亮。简繁星终于能睡个好觉。
...
新书合同已经寄来好几天了,程寻在简繁星的催促下终于舍得过目,接下的工作就只等签约了。
程寻从没有亲自出面过,以前也是程觉请来的律师帮忙代理,现在有简繁星在,自然是她这位经纪人分内的事。
一大早,简繁星就准备出门了,临走前还不放心地问他,“不用我陪你去诊所吧?”
今天,又到了程寻接受治疗的日子。他看了看已经走到鞋柜旁的人,只是摇头。以前自己一个人也习惯过来了,更何况,有她在,他会更不自在。
简繁星安心地点点头,冲着他挥手告别,“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又是活力满满的一天,程寻恍惚觉得,那天看到的她脆弱而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只是暂时的错觉。
收敛心神,他摇了摇头,将水杯放下,收拾餐盘,换了身衣裳,接着关门上锁——他也该出发了。
心理治疗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短短的一个小时就能让他精疲力尽。他熬过了,又开始失神地望着那边的座位上正在整理病情记录的人。
李唯明察觉到了,放下纸笔,抬头笑笑,“有什么事吗?”
程寻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些犹疑,顿了会儿,最终艰涩地开口,“简繁星……”
“怎么?”
他垂下眼帘,“你之前说过她是你的患者。”
他很少关心别人的事,突然这么一问,李唯明多少有些好奇。他站起身,绕开桌椅,一边朝他靠近一边道,“你想问什么?”
“她得的……是什么病?”程寻迟缓地说。
李唯明坐到他面前,“创伤后的应激障碍,遭受沉重打击之后的一种心理障碍,严格意义上来说,和你的病因类似。”
他的眸光闪了一下。
“几年前的临川地震,她的父母在那场灾难里遇害了,一家三口只有她一个人幸存。”李唯明话里遗憾,“那里似乎是她母亲的故乡,一家人只是暂住,没料到会遭遇意外。”
李唯明至今记得自己初到临川县时目睹的惨状。几乎没有一栋房完好无损,整个县城都被阴霾笼罩,沉重的空气里除了灰尘,还有连绵的悲痛的哭嚎。
废墟之上,永远有找寻亲人的人,幸运的等来了沉默的尸.身,而更多的人连遗体也挖掘不到。
作为心理咨询师,他和当时同期的医生一起到灾区进行心理危机干预工作。
痛失亲人的人,像简繁星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
李唯明第一次见到简繁星的时候,她很沉默,没有过激的行为和情绪,仿佛早已麻木。灾区的心理医生水平参差,她先前接受了“暴露疗法”,有人不加评估地对她进行心理创伤的脱敏治疗。
她那时的状态已经濒临崩溃。
简陋的临时搭建的板房里,她用因为备受精神折磨而变得阴沉的眼神看他,一双眸子毫无生气地嵌在微微凹陷的眼眶,呆滞而木楞,隐约藏着一丝恨意。
他很清楚,这是她防御的伪装,其实心底里只有害怕。
“一开始她不肯说话,静静地坐着,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无论谁说什么仿佛都听不进去,我记不清那是震后第几天了,有个小女孩突然闯入了治疗区,哭着找妈妈,也是那时候她一下子失控,抱着人就开始痛哭……”
李唯明一个大男人,当时看了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程寻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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