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大司徒楼炎可当此任。”
齐征露出一个冷笑,手中的狼毫“啪”地一声按在桌案上:“赵宽,别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
赵宽一惊,正想争辩,就听那个沉稳而冰冷的声音慢慢响起:“他若从南疆回来,少了一根毫毛,寡人唯你是问。”
赵将军为官几十载,从未想到,这蓝颜,丝毫不比红颜祸水遑让多少,甚至犹过之。
“爱卿可懂了?”
“臣,遵旨。”赵宽再如何不甘,还是拜了下去。
齐征一开始定下的监军就是楼炎,只是他不说,让赵宽自己提出来,最后戳破赵宽的计谋,这好比在一个人正得意的时候给了他一耳光,震慑力远比在对方有所防备的时候出手来得大。
介于这一晚的密谈,第二日楼炎面圣时提出赴边的提议时,齐征没有多加刁难就同意了。
看着楼炎低眉顺眼地上奏,又低眉顺眼地退下,齐征只有满心无奈。
“你就这般信不过我……”你怎么就认为我会阻止你做些什么呢。
想想陛下对待两位权臣的态度,这人心,果然还是偏着长的呀。
三日后,上将军赵宽协同大司徒楼炎赶赴南疆平乱,不久,齐征就颁布与楼炎在内的几位心腹一起商讨的政令,改租庸调制为两税法,科举制与察举制并行,募兵制度年龄下限由十四岁改为十六岁,实行省官互迁。一场大清洗在半月内以雷霆之速迅速实行,朝中该杀的杀,该启用的启用,该迁的迁,剩下那些不好下手的也从部下入手予以牵制,朝廷三足鼎立皇权削弱的局势,虽未打破却得到了很好的缓解,势力的渗透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而政令见效也需要时间。
在这场大清洗中,楼炎很早之前埋下的暗线被楼聿很好地利用了起来,虽然损失半数党羽,但是很多不起眼但掌握着实权的职位,却稳稳地抓在了楼炎手中。对于手下的毒瘤,楼聿对他们的处理相比较楼炎搁置架空的做法更狠绝,能斩除则斩除,不好下手的,就利用他们向对手传递半真半假的消息进行误导,再不行的话,就威逼之,利诱之,抓住软肋进行有效牵制。
楼聿能做到这一步,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楼炎提供的信息,当然也不乏楼聿本身具有的手段。
第5章险境
南疆,大齐边城。
南疆气候湿热,多虫蛇蚊蝇,楼炎在帐中整日整夜地熏着驱虫香倒还好,只是跟随赵宽出去视察的时候就遭罪了,没两日脖子上和手上就多了好几处虫咬的伤口,甚至额角也被咬起了一个红疹子,显得有一丝滑稽。
赵宽御下极严,军中人对他畏大于敬,反倒是南疆的都尉陆承,在军中风评极好,隐隐有些地头蛇的样子,楼炎打算拉拢他。
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是从内部瓦解。
而对待这种由浅薄的利益构成的联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完全行不通的,但可以诱之以更值得的利,或者点出局势,给他一条明路,这个脆弱的联盟就会土崩瓦解,即时,京郊北陵的一万精兵便成不了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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