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箍儿套在脖上,咒一样,见肉生根。
阿三下了真力道,捏得夜莺的两条小腿白如覆霜,总算换来一点反应:“呜……”
“小赤佬,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伐?”能好好讲的话,阿三偏要恶声恶气,仿佛这样,他颤抖的手就是因为使劲,他血红的眼睛就是为了等待施虐,一切不应该,都成了应该。
白嫩嫩的大腿,不知廉耻地敞着,夜莺叫了一夜,声音已不似人:“那就快一点罢……”
虚情假意的接纳,阿三觉得自己被轻看:“嚯,急什么,赶着去投胎?”
“是啊。”倏地,那双眼开了,“你当积德,下手重一点,一次弄死我,到了阴曹地府,我不怪你。”像欢场上风情万种的婊`子,夜莺卖弄自己轻贱的肉身。
可他笑得太超脱,看淡生死。
一瞬间阿三明白过来,他被瞧不起了。
是恨,又恨犹不及,扯下裤头,露出结实的屁股,阿三跪着,托腰把人抱到膝盖上,双腿向两边打开,是个奇淫的姿势,蓄势待发。
迟迟不见动静,夜莺虚睁眼,发现阿三也在看他。
旦见他豁然张嘴,浮出个怪异阴笑:“操死你个婊`子!”
余夜昇走得干脆,一夜风流固然快活无边,倒也不至于情蛊痴种。
就像余夜昇说过的那样,他的身边,不留来路不正的东西。
口袋里的钞票可以不清不楚,但收进房里的小玩意儿定规要知根知底,身世清白。
鸨母头前来回话,道这小子是她某日麻将桌上输光铜钿,从同肆会馆后面小巷的臭皮烂叶堆里,白捡来的儿子。
拾到的时候,人都发馊了,本该厌弃的走开,缘何回眸一眼,便没走成。
往后无论遇到哪个,鸨母总要夜莺抬起头,炫耀他那双懵懂无知,却充满七情六欲的眼睛,以此证明自己的慧眼独具。
多好的眼睛啊,还没落到尘埃里,就沾染了红尘气。
是双天生的,婊`子的眼睛。
余夜昇笑了,小院里的石楠方开花,淡淡腥檀,室里室外,分不清楚。
手在折腾一夜的皱床褥上摩挲,仿佛还贴在少年扭动如柳丝的身子上温存,多好的玩意儿啊,可惜落到老三手里,他有点回味那离经叛道的曼妙滋味。
不应该呢,余夜昇在心里惋惜,你不该这么快就亮出爪子,让我没了多留你几日的理由。
念谁谁灵,想谁准。
余夜昇方才放开污秽斑斑的软缎,下一刻,门就被人踹开。
阿三的黑裤挂在腿裆,摇摇欲坠。
“阿哥!”
他喊,怀里垂死的美人,不是夜莺,又是谁。
06.朱砂
那是一种与死亡不相衬的美丽,因苍白卸去所有修饰,反而真实。
像塞落满嘴新鲜的杨梅,嚼不开,又来不及咽下,只得往外找出路,夜莺的唇上,挂着涔涔红浆。
余夜昇三步踱过来,掰他的嘴。
里头黏腻腥滑,血肉一片。
血水滚下来,弄脏余夜昇的手,他敛眉,方罗帕一时无从找起,想来是昨夜倒错,不知丢到哪里。
“张嘴!”满手血腥,余夜昇暴虐地撬夜莺的牙。
一截断掉的调羹柄血淋淋的掉出来,余夜昇心惊,他藏了这样锋利的东西,竟然用来对付自己。
“阿三!”余夜昇连叫了好几声,才把阿三的魂从夜莺身上拽回来,“去叫车!”余夜昇突然不高兴阿三看夜莺的眼神,不是厌恨,远比厌恨更焦灼,说不清是什么。
连带他也一起恨上怀里奄奄一息的夜莺,为他轻而易举地让自家兄弟沦为蠢货,为他临到濒死还要带着一副美丽的皮相,到他面前晃一晃,留下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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