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十五——”太监硬声报数。
“停。”时宴抬手示意,“把舒大人扶到朕跟前。”
时宴看着趴在她面前的舒瑜几次想要撑着地面跪起来,却又几次重重倒地,这过程中扯到了身后的伤,疼得她眉毛皱成一团,低低□□。
唉……时宴自问不是心硬的人。“不用跪着了,好生趴着。”她坐起身来,又让王芍拧了块热毛巾递给自己,见舒瑜满脸的汗,正要帮她擦拭,舒瑜却往后躲了躲,果不其然又碰到了伤口,拧着眉毛:“呃……”她喘着气一字一顿地,“……臣……惶恐……”时宴看了一眼舒瑜身后的太监,太监愣了一会儿,看着她手上的毛巾才醒过神来,轻轻按住舒瑜。
时宴帮她把湿软的发丝拨弄到一旁,然后帮她擦汗,末了,问道:“舒瑜,你现在可记住了?”
舒瑜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但是神智还算清醒,她轻轻点头:“臣,记住了。谢陛下赏臣板子。”时宴这顿打要她记住什么,无非切勿自以为是妄断君意,君为臣纲,身为臣子只需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别的再超过一点就是僭越。可时宴并不是她心里的纲,她的纲是本心。这顿板子至多不过是从天而落的一块巨石,可以暂时拦住她的路,却不是长久之计。
“你说你记住了,朕却从你眼神中看不出丝毫悔意。”时宴说到这里顿了顿,看见舒瑜脸上流露出些许胆怯,又见她即使太监按着,也是难以再支撑姿态,便把心里再打二十的话给憋了回去,只是叹气摇头,有些可惜地说,“舒瑜,你是良马名驹,可如果不能为我所用,我宁愿砍断你的双腿,剥夺你为他人驰骋草原的权利,你懂我的意思吗?”
“……”舒瑜闻言一震,抬头与时宴直视。她十五岁凭自己的努力考取状元,入朝为官,不愿受舒铮官位的荫庇,也不愿意受官场黑流所污,她只是一直在等,等一个人回来,她不愿再做回小时候无能为力的自己,她也有想要护佑一生的人。这三年为官以来,她不参与党争,也不参与官场派系,做事不懂得留三分余地给几分情面,得罪了不少人,即便有舒铮在,上书参她的人却也不少,她却还能一路做到三品大员,她怎么会不知道时宴的用意。她父亲年事已高,一旦退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吏部尚书的位置。
“舒大人?”时宴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却只字不语,声音便提高了几分。
“臣……”舒瑜轻轻推开太监的手,咬着唇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撑地磕头,“懂陛下的意思……”
时宴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舒瑜接着把话说完,不由冷笑,懂?我怎会不知道你懂,懂了之后又该如何呢,舒瑜啊舒瑜,你当真是块石头。罢了,这次的教训也够你牢记于心,再打下去你可真吃不消了,好在无论禹儿还是白露,都与你深交。
“御医,你挑几个手脚伶俐的人服侍舒大人乘马车回尚书府,缺什么药材统统来宫里拿,多名贵的都可以。好生照料着,有什么闪失朕唯你是问。”
作者有话要说: 虐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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