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有时唱的是有点意思。”
“所以我想常请他过来唱两句。可你也晓得嘛,做我们这份工作的,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处什么样的人,都要汇报给组织,出一丁点差错,于国于家,都是灾难。”他话讲半句,却又再清楚不过,余老板登时松了气,知道这位“东厂头子”,不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于是自嘲却又欢喜的想到:“我是何等何能,能让这等人物盯上?”然而出口又是另一句:“月明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内向,也不交朋友。”
一个小戏子,内向少言,没有什么朋友,接触不了国党,碰不着共党,是随便便能被摆布的,是诸多不公强加于身,也无处伸冤的。
沈文昌满意至极,直接派人去请邓月明,让他到白玫瑰来作陪。
白玫瑰自然和百乐门一样,包间的门一关,做脱裤子的勾当。这次邓月明穿一件赭色的长衫,黑色的夏布裤。长衫洗的泛了白,挽着袖子,露出一段象牙白的手腕。他无声无响的坐在沙发上,翻日文画报等沈文昌。
窗外是上海的不夜城,灯红酒绿,连一碗茶水都透着金钱的光。可这里邓月明坐镇的一方天地是静的,仿佛时光都不曾流动。于是沈文昌开门进来,看到一个穿着老气旧衣的少年,翻着看不懂的画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沈文昌被猝不及防的惊艳一番,开口却要嘲笑他一句:“年纪轻轻的后生人,穿的比我还老气。”邓月明起身问好,微微的鞠躬,低声道:“沈先生。”他每一个字都带着粘性,轻而软的黏在沈文昌心里。
“吃了没有?没有?怎么不自己点点东西?”沈文昌为邓月明拉开坐,低头与他讲话,热气呼在邓月明耳边,像一条不怀好意的舌。邓月明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却又忽然轻抓了沈文昌袖子,侧了面,抬起头,低低的对沈文昌讲:“我等沈先生来开饭。”他的唇将要印上沈文昌的唇,却又将将至未至,该离不离,只是呼出温热的气,气里带了一点绿茶的苦味。沈文昌几乎要苏了骨头,一只手悄无声息,搭上月明的腰。
“你知道我刚刚从哪里来?”他突然想要对邓月明坦诚相对,把自己暴虐凶狠的里子露给他看。
“我不知道……”邓月明到底吻了上去,却又答着他,于是一个吻分成无数细小的吻,落在另一幅唇上:“他们说你是东厂头子。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气。”
沈文昌突然手上发力,把邓月明抱到桌子上,勾了他的裤子往下脱,露出一对白腿,又停了手。他一丝不苟的头发落下一簇,散在额头,头却未曾抬起,只是由下而上盯着邓月明。他长的端着斯文,做文化馆,实际是手里沾血,长年累月见不得人的刑罚,让他的骨头泛了黑,皮却依然光鲜,于是此时此刻,他像一只披了人皮的凶兽。他舔舔唇,依旧是笑着
“别人说我是东厂头子,我怎么敢当,我不过是个做秘书的,最多算是东厂群犬里的一条……”
邓月明一只手依然抓着他袖子,一只却撑在桌上,下身门户大开,黑裤衬白肉,肉上透一点粉。他不说话,只是羞笑着看沈文昌。
“我今天放狗咬人,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咬成一堆碎肉。好端端的一个人,可惜遇到了我……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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