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走进来,马上又笑开了。近来许风的伤恢复得不错,贺汀州的银子大把大把的撒出去,砸得徐神医乐不思蜀,连家都不想回了。
他这时自然也仔仔细细地给许风把了脉,又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他右手上的伤,最后问了许风几个问题,摸着胡子沉吟道:“筋脉是已经续上了,身体也无大碍,还差最后一步就大功告成了。”
许风问:“是不是要将蛊虫取出来?”
“不错,这蛊虫乃是疗伤保命的圣物,可稀罕得很,当初花了我许多心血才寻来的。”徐神医一脸肉疼的表情,小声道,“那雄蛊取不出来,只能白白浪费了,如今只剩下这雌蛊了。”
许风心中一动,抬眼瞧了瞧贺汀州。
贺汀州却没看他,只是问徐神医:“要如何取出蛊虫?”
“放心,”徐神医白他一眼,说,“这蛊虫又没入心脉,取起来容易得很,不会吃什么苦头的。”
说着对许风道:“我过几天再开一剂药,你吃下去就行了。”
许风欲言又止。但因贺汀州在场,终究什么也没问,只点头应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许风一直忙着练剑。他手伤初愈,右手上没什么力道,许多剑招都练不好,但起手时那剑花一挽,已是极有气势了。
入秋之后,天气渐渐凉了,贺汀州的伤见不得风,便支起半扇窗子,在屋里看他练剑,有时也会出声指点两句,只是许风埋头苦练,多半不去理他。
午夜梦回的时候,许风偶尔仍会梦见周衍的样子,不过他牢牢管着自己的嘴,无论梦里梦外,都没有再提起周大哥三个字。
数日后徐神医总算配成了那副药,亲自熬好了端来给许风喝。那药黑浓得像墨汁似的,一股难闻的腥味,许风仰起头,屏着气喝了下去。过不多久,他就觉胃里一阵翻搅,竟张嘴吐出一地黑水来。
徐神医早备好了装蛊虫的竹筒,又燃起一根细细的线香,香味散开去没多久,就见一条小虫从黑水里爬了出来。那虫子色彩斑斓,唯独头部是碧绿的颜色,因在许风体内呆了半年,比上次见时大了一圈,晃晃悠悠地蠕动着,看得许风又是一阵恶心。
贺汀州忙把收回蛊虫的徐神医赶了出去。他倒了杯水给许风漱口,又取出一盒药膏来,看着许风手上那道蜈蚣似的疤痕,道:“这是去伤疤的药。”
他自己脸上那道鞭伤已经淡得看不见了,可见极乐宫的药确实管用。
许风却没有接,冷冷道:“用不着。”
贺汀州轻轻把那盒药放在桌上。
许风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兄弟相见?”
贺汀州说:“先把药涂上。”
许风被他威胁得多了,也懒得讨价还价,拿起那盒药膏来,胡乱往手上抹了抹。
贺汀州看不过去,一把捉住许风的手腕,自己动手给他涂药。他一边抹开药膏,一边揉着那处旧伤,问:“还疼吗?”
许风早不觉得疼了,这时给他握着右手,只觉得手腕微微发痒。他低着头没说话,贺汀州就道:“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等过完了中秋,我就让你……见你兄长。”
许风暗地里算着日子,也知道中秋将至了,如此佳节,他自然期盼着跟亲人团聚。此时听贺汀州这么一说,顿觉失望至极,问:“为什么不让我在中秋时见他?”
贺汀州已抹完了药,却一直没松开许风的手,能握一会儿是一会儿,说:“因为你那天要陪我吃饭。”
许风呆了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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