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后存的什么心,襄夏心里明镜儿似的,她肯定选自己家里人,楚谈小时候能往宫里时常接进去瞧瞧,等到楚谈行了冠礼,能独当一面了,到时候整个再把人给控制住,楚谈这一辈子,一举一动全都得在朝廷眼皮子底下敞着。
“废物玩意儿。”襄夏把莲角往地上一扔,骂他,“王爷回去若是凉着了,你等着我收拾你。”
襄夏追着楚谈回了王府,楚谈进了自己房里,砰地摔上门,把襄夏给拍在外边。
襄夏碰了一鼻子灰,也没办法,就靠着门坐下了,静静守在门边。
他也挺理解楚谈。他知道他依赖自己,自幼喜欢黏着自己,等到老王爷去世那时候,楚谈人生里就只剩下了襄夏一个人。他看着挺坚强,可一个小孩,再坚强能坚强到哪儿去。
这应该跟不乐意哥哥娶亲的小弟弟一样吧,吃醋,觉得自己喜欢上谁家姑娘了,就顾不上他了。
襄夏唯独没想过,也不可能想得出,隔着红墙青瓦,主仆之谊,楚谈存的心思会是爱慕。
他在门外挨到深夜,听见里边儿小孩睡着了,便悄悄把门推开一个缝,侧身钻了进去,再悄悄把门关严实,走到楚谈床边看他。
襄夏轻声贴着床边跪下来,给楚谈掖了掖被角,忍不住低头看他的脸,楚谈睡得不安稳,眉头皱皱的,脸上满是干了的泪痕。
听说眼下长泪痣就是爱哭。
襄夏伸手轻轻抹掉楚谈挂在眼角的眼泪,心疼嘀咕:“把我小主子给委屈着了,我的错,是我不好,老惹您生气。”
他默默陪了一会儿,看楚谈静静睡着,便想起身回去收拾积压的账册和公文,刚要起身,袖口被轻轻拉住。
楚谈轻轻攥着襄夏的衣袖,抬眼看他:“别走,在这儿陪我。”
“还没睡着。”本以为他睡着了,襄夏一惊,又微微笑了,重新跪在楚谈床边:“我就在这儿,不去别处。”
楚谈看着他不说话。
“保证明天您睁眼就瞧见我。”襄夏只好再保证一番。
“好。”楚谈缓缓合了眼。
襄夏跪在床下,伏在楚谈身边,把脸埋进胳膊里小睡。
一晃半个月,转眼已经是年节了。
外边爆竹噼里啪啦炸响,府外花火摇曳,府里寂静无人。府上的丫头护卫,年节总是放他们出去玩乐一番的,毕竟府里人少,本就不需要多少人伺候。
楚谈一个人坐在寝房里,对府外喧嚣靡丽毫不在意,对着这房里唯一有点年味的东西发呆——窗上贴的那幅年画,之前跟襄夏过集市的时候买的。
木门叩响,襄夏端着碗饺子推门进来。
“王爷哭丧着脸呢?”襄夏夹起一个捏得最像饺子的,吹了吹热气,送到楚谈嘴边,“大过年的,吃饺子高兴点。”
“其实属下包了六十六个,然后吧,它为什么就只有一碗呢它,就我往锅里一下,哦得嘞,什么姿势的都有,最后都变饼了,我抢救了几个幸存者给您端上来了。”
楚谈冷淡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张嘴咬了。
卖相不怎么样,味道倒还不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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