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季丰。”
椴会愣了一愣,没能想起他的姓,也用尽了最后的耐心,终于一扬衣摆弃他而去。
“我姓费,叫费季丰!”
国师嘶声,嗓子沙哑而炽烈,终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昏倒在那台梭织机旁边。
翌日午时,国师醒来,椴会一干人统统不见。
国师脖子上挂了块硬邦邦的冷大饼,多数是椴会大发善心留下的。
废国师撑了很久,好容易站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外走。
幸好门没锁,他用头顶开了门,出了屋子,没走多远,腿一软,又倒在院子里。
站起了,走上几步,又摔倒,来回这么折腾了几次,他再没气力站起,人索性如蚕宝宝一样在地上蠕动。
最后,他连蠕动的力气都没有,瘫在地上,再次昏了过去。
不过,他没有死。命大。
醒来时,正好天在下小雨,冰冷冷的。
他动动唇,将雨水果腹,费力啃下一小口干饼,继续蠕动前行。身体一直在动,心却没有目标,伤口有热气,没啥温度的雨打在热血伤口上,腾升着极淡的血烟。
痛到麻痹,国师想,走到哪里算哪里,死在哪里算哪里。
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蠕了多远,终于他依稀听到脚步声,织女慧娘撑伞走来。用手扶起了他。
国师睇了眼已经属于别人的手臂,径直向前走。
“你这模样,不好好养伤,还想去哪里?”
国师继续跌跌撞撞一路向前,只给慧娘一个万念俱灰背影。
“你好歹说出个地方,我送你过去。”织女道。
国师停步回头。
伞下织女眉眼依旧委婉得不算太狠,却也透着一点好人的光。
沉寂了好一阵,国师终于道:“衍云寺。”
寒意的风扫过衍云寺外竹林,投送下一层冷露白霜。
谛听在吃他热腾腾的油泼面。
竹叶飒飒,高守大人在吐纳,玉树临风地练他的功夫。
那绪为做灯笼在砍竹,边砍,边故作漫不经心道:“谛听,我还是想找莫涯谈谈。”
“你苦还没吃够?”
“不是。”
“那你指望他对你说什么呢?”
“你已经放下了,不是吗?再说,你现在还能赢椴会吗?”
那绪眸光黯淡,不再说话,垂眸继续砍竹,却很不小心伤了中指。指上的血,自然滑落,落了地。
三口茶时间,风吹竹动,乌云遮日,天立刻暗下。
他们仨停下,都感应到这阵风里透着古怪。随后,竹林里多了一个人影,轮廓乍清乍浊,像鬼。谛听把碗筷递给高守,撩撩头发,化成兽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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