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看来那人就算要回来,城门多半也已经关了,且他既伤重,多半也无力逾墙而入。就算辰时城门一开便进京,御史早就上朝,看来事情还有可为。
「那贱……荷吟有没有派人去盯御史府?」
「派了,她说一有消息便会告知。」
我思索了一下,对他道:「你去宫门口等父亲下朝,对他把事情说了,务必绊住唐御史,不让他去御史台或者回府。」
他唯唯点头。
「早朝没有这样快结束,你可以先歇一会儿,我出去一下。」我说著往外走。
他拉住我的袖子。「你去哪里?」
给你擦屁股。
我想这样回他,但想到那依赖不舍的神情,还是第一次投射在我身上,满腔的怒气便流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抚他可怜兮兮的脸。
「放心,我不会丢下大哥。」
虽然多半没有回报,这个懦弱而无谋的兄长,我来保护好了。
他勉强笑了笑。「我就知道二郎最牢靠了,大哥等你好消息。」
这句话多半不是出自内心,他甚至可能在怀疑我会就这样离开这个家逃命吧。
而就连这样的小人之心都觉得可怜可爱,我真是无可救药。
「你务必按我说的做,我马上回来!」我放开攥住他肩膀的双手,捏紧成拳。
他各种不同的样子,我还想看到更多,就算只为了这个愿望,我也要奋力一战。
先快马来到长庆侯府邸,那位从小就被兄弟姐妹疏远的世子翟明远,是我少数称得上好友的人,起因於第一次来访时只有我一个小孩找他说话,还拉著玩了跳格子。
长庆侯爵位比父亲低一级,官阶与在皇帝跟前的地位却都更高。明远比我大两岁,与我家兄长相比,能干了不止一点半点。
我未经通报就闯到他卧室,室内弥漫著刺鼻的药味,这人从小就吃药,也说不上什麽顽症,只是体弱。他在侍女伺候下喝完了药,看见我并不惊讶,只是很平淡地叫閒杂人等离开。
听我择要说完,他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凉凉给出观感:「兆功终於玩出事情来了啊。我还以为他只会弄大别人的肚子呢,真令人刮目相看。」
「皇帝对父亲猜忌太重,他也只能和父亲一样过日子。」
「哪里一样?姑爹韬光养晦,他是醉生梦死。」
「他年纪尚轻,这也是没有办法。」
「我真不明白你总是维护他做什麽。」明远老调重弹,见我又要反驳,忙摆手道:「好了,不说这个。总之只要一知道那可笑的盟书被递了上去,我就请父亲出面保他,可以的话再联络一些重臣。」
我摇头。「不成。」
他瞪大眼,充满孱弱气息的清俊脸上满是兴奋:「你终於要出手夺嫡了吗?太好了,我绝对助你一臂之力!」
「我说过我没这个心。」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事涉谋逆,你觉得皇帝会只惩处兄长一个人吗?皇帝多疑,这样一道奏章上去,变成我们两家结党,死路一条。」
「兆功本来就是被构陷的,这事并没什麽说不清,你想得太多了。」明远满不在乎地道。
「如果事情如此简单,这些年我父亲何必战战兢兢做人?」皇帝对父亲的猜忌,是打小就种下的根源,此事若发生在长庆侯家,不过一顿申诫,但在我家,却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明远歪著头瞧我,蓦然烂漫一笑,道:「既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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