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要作最後的报复,不是奸诈是什麽?
不过从此我不必继续蒙在鼓里,接受他自以为伟大的付出……他一定边为我做事,边偷著乐,然後对我给他的功名利禄视如粪土,暗暗骂我俗气,且人们都知道他并非自己想去死,而是天不假年,平白赚了感叹吟咏,接下去就算我与兄长相争失利身败名裂,也与他无关了。
你这家伙是在死遁吧,翟明远?我越想越恨得牙痒,几乎想把他拖出来痛打一顿。
「殿下,夜深了,该去歇息了,您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三个时辰……」
侍从小心翼翼靠近,我抬起头,看到他手里执著一块方巾。
是拿来给我擦泪水?
我有什麽好哭,他自争斗与纠葛中解脱,是件好事。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逃过了一桩年深日久的人情债。
哈哈,果然我们孙家的人,是一个赛一个的凉薄。
「殿、殿下?」
侍从被我突如其来的大笑吓到,看起来随时都要跑出去找医官。
我将他手中的方巾扯过来盖在明远的脸上,大踏步走出灵堂。
明远之於我,就像我之於兄长。我不要重蹈他的覆辙,一直到死都无法言明。曾经以为熬得住那样的痛也算是人杰,然而我现在看著他,只觉得太窝囊太混蛋。感谢他替我探了一遍路,我若蹈他覆辙,死时必然後悔莫及。
又是夤夜造访,我做好了仗剑开路的准备,没想这回通报之後,倒是立刻有人将我引入内殿。
兄长站在几案後,看著我走到近前,道:「明远走了?」
「是。」
也许我的面无表情让他有些吓到,只听他嗫嚅道:「……节哀。」
「嗯。」我微一点头。
他更形无措,忍不住问:「你来是为了何事?」
我看了看左右,而他面露犹豫之色,我便将身上的佩剑解下,扔到门外。
兄长虽困惑,总算是一扬手,道:「你们退下。」
侍从与近卫纷纷离开,顺手关上门。我趋前两步,单膝跪在他脚下。
他的座位靠墙,退无可退,只得扶著椅背,惶然道:「二郎,你这是做什麽?」
我抬头盯住他诧异的眼:「我什麽都不与你争,明日就上表启奏父皇,自愿废为庶人,你说好不好?」
他眸光数变,最後道:「你的条件是什麽?」
「我想留在你身边。」
他困惑皱眉。
「我心中一直爱你,并非兄弟之情,而是如男女之爱一般。」
他微微张嘴,愕然不知所对。
「你我都是男子还是亲兄弟,我明知道的,我禽兽不如。我一直忍耐,终究没有办法克制。」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在说什、什麽?」
「你没有听错。我知道你只喜欢女人,只要你有一点点的回应,我什麽都为你去做。江山是我打下来的,我不是不想要,但若你能多看我,放我在心上,这江山你便拿去。」
「我听不懂。」他倾身靠近我,探究的目光直逼而来,「你到底要什麽?」
我拉过他的右手紧紧攥在手中,一字一顿地说:「我只要你,我想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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