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鞍上,久安在痛苦的窒息过后挣扎着吸了几口气,这时挥起拳头就要挥向多塔的面门。多塔发出悲鸣般的怒吼,仗着比久安身体壮又将久安翻压而下。
二人一路翻滚,齐齐地摔进了浅浅的河岸里,在四溅的水花里殊死一搏。
关外的秋夜冷,久安呛着水打了个冷战,接着他一把揪住多塔的头发,将他往水中按去。水花翻腾起来,哗哗地简直嘈杂。久安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块水中石,电光火石般地出了手,一下就凿在了多塔的脑袋上。
他感觉出了多塔的挣扎,可他不管不顾地狠狠地砸多塔的脑门,每一下都下了死劲儿,每一下都在一个地方,激烈的水流中,在某一刻,起了“嘎巴”一声诡异的声响。
久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知道自己将多塔的脑袋凿砸出了一个洞。
水中归于沉静,久安一手还揪着多塔的头发,一手还拿着那块湿滑滚热的石头。借着月光,久安低头看见了血色的水流温柔地汩汩淌过。
久安觉得冷,除了冷,倒是并无觉出其它。他起了身,多塔的身体失去了桎梏,慢慢地飘动了起来,顺着水流往水深的地方摇荡而去。
耳边是隐隐的流水声,河面之上闪烁着一轮飘动的皎洁月亮。
久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岸上走,他浑身都湿透了,也耗尽了力气。
他上了岸,马匹立在近处,一下一下地打着鼻响。
久安在死寂中看着眼前这个活物,不知为何笑出了一声,接着,他低头抬手,去看自己的掌心,笑声兀然变成了细碎的哽咽,那声音干涩发紧,久安收起了五指,红着眼睛用力地抱紧了自己。
衣裳湿透了,穿在身上一阵阵地发寒,久安索性脱了它,只穿了一条裤子,可肌肤一旦裸露,便在风中生出刺骨之感。加之裤子也是被浸透了的,潮湿地贴出了久安两条笔直打颤的腿。
久安缩着肩膀,交叉着搓着手臂,抹开湿淋淋的头发,手忙脚乱地用石头打着了火星,他千辛万苦地升了一堆火,可又几乎找不着木枝,只好以手撑着衣裳将它展开在火前,意欲将它烤干。
他的神情有些木然,黑眼睛也空洞洞地没了神采。他在为方才杀了一个人而垂丧,垂丧而已,不害怕,人都死了,没什么可怕的。
过了许久,久安的脑子借着火光的热劲儿,活络了些许,活络了一点儿之后,他开始想事情。
他想,他不敢回中路的大营,倘若要回营,势必要过两军对峙的偌大战场,先不说他能否越过夷军的战壕,就算越过了,他孤身一人骑马跑进殷军的驻地,大约一声都未来及出,就会被弓弩手乱箭射死。
久安自恃是没那个本事,原本还有一颗傻大胆子,可这回也算是用完,想了又想,在出逃的翌日清晨,他决定往东口赶。去东口的路,他知晓,虽要绕着圈子走,可若是能找到袁峥他们,也就不顾什么远近了。
一想到袁峥,久安也是担心,照呼月涽的说法,他是小死了一回,凭袁峥的能耐,若是也小死了一回,那袁军得出了多大的乱子?!久安思及至此,是再也等不住了。穿着一条焦了一角衣摆的夷人衣裳,久安骑马上了路。
久安一路艰辛,三餐不继又食不果腹,饥肠辘辘地跑了一日夜,终是在子晚时分,抵达了东口。他望着东口的星河灿烂,觉得身体滚热,眼睛发酸。眼泪就在眼眶里,只是舍不得落下来。
久安真是累了,从未这般累过,可他提着一口气,绷着那股劲儿往那座避暑的山岭间疾奔,岭间的冷风风干了眼眶的湿润,末了他看见了那方营地,营地很不像样子,是一副大残的模样,黑漆漆地只剩下大片的断壁残垣,显而易见是遭了大火。久安骑在马上,觉得被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地抽打了几下,周身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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