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茨挠了挠头说:“亲爱的,你的琴弹得挺好,当然,我也不差。”
素素做了个您请的手势,海因茨立刻精神抖擞,他站起来抻了抻衣服下摆,脚步稳健地走到钢琴座前。同时,素素的身体得到放松,她正半倚在长沙发上,右手搭着沙发后背,看着他的背影发笑。
“你平常都喜欢弹什么?”海因茨问。
“勃拉姆斯。”
“噢,伟大的德意志作曲家,古典主义的疯狂追随者。”海因茨一边说着,一边弹起了勃拉姆斯的c小调《第一交响曲》,不过身边没谱子,他弹得不是很顺畅,有点丢人,不得已另找话题,“我听你弹过《帕格尼尼狂想曲》。”
“那是我参加圣诞晚会的演奏曲目,不过我母亲很喜欢帕格尼尼,受她影响,我练得最多的就是意大利人的琴谱。”
海因茨回过头,眉飞色舞地说道:“太好了,我也很喜欢他,当然,一半基于意大利人是第三帝国的盟友,虽然说他们常常扯后腿,但是帕格尼尼的才华不容否定。比起主题狂想曲,我更喜欢《女巫之舞》和《威尼斯狂欢节》。”
素素笑着说:“这是我母亲最钟爱的曲目。”
“看来我跟未来岳母挺有缘分。”他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许等战争结束之后,咱们能把岳母大人接到欧洲来,我在萨尔斯堡那有套房子,非常适合度假。”
愿望很美好,美好得让素素都不忍心泼他冷水。海因茨身上总有一股天真的孩子气,完全不像是打过白刃战的纳粹军官。
“嘿,我想到要弹点什么了。”他冲着素素挑了挑眉毛,然后转过身坐正,修长的手指在钢琴键上跳跃,弹起了《让我们坠入爱河》,这是一九二八年公演的歌舞剧《巴黎》的插曲,那个时候巴黎真是纸醉金迷自由奔放的天堂,不过柏林却是背着沉重债务的农奴,正苟延残喘,挣扎着向整个欧洲还债。
让我们坠入爱河
西班牙的贵族如此
立陶宛人和列托人如此
来吧,让我们坠入爱河
阿姆斯特丹的荷兰人如此
更莫说芬兰人
暹罗的人如此想想暹罗的双胞胎吧
一些贫穷的阿根廷人如此
人们说甚至波士顿的豆子也如此
来吧,让我们坠入爱河
他们说浪漫的海绵如此
牡蛎湾的牡蛎如此
来吧,让我们坠入爱河
你有种魔力一种魔力
它让鸟儿都忘让鸣啼
没错你的魔力神奇的魔力
你有种魅力是如此微妙
它让农民都忘记栽苗
素素走到钢琴前面,看着他边弹边唱,英俊的脸上洋溢着春天的欢快,他的蔚蓝的眼睛里闪烁着银河里的星星,他正在用低沉迷离的法语发音歌颂她,并邀请她一起——
坠入爱河。
素素被他的表演逗得不停地笑,他们都在向上帝祈祷,祈祷时间能够停驻在这一刻,停在这个永远美好永远纯粹的夏夜。
一曲终了,海因茨执起她的手,诚挚地说:“请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坠入爱河吗,亲爱的盛小姐。”
素素笑着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眶注满泪水,然而她却并没有哭泣的念头,她是幸运的,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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