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正就着几样小菜喝酒的两个衙役回过头来对他道:「兄弟,别太当一回事了,人家只是吩咐了给些教训,你要真把人给弄死了,我们也不好交代不是?省点力气过来吃酒吃酒……」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招呼他一起过来。
那人想了想,将烙铁丢回了炭盆里,走过去坐了下来,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发出一声舒爽惬意的叹息,这时监牢的铁门发出一声拖长了的沉闷声响,接着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衙役停下筷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在见到来人的时候脸上略有些惊讶。
牢门很低,严玉阙低下身子钻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严安将一个木桶放在地上后,走到那几个衙役面前从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他们手里,那几个衙役不禁有些莫名地看向严玉阙,严玉阙轻笑道:「微薄酒钱,请几位大爷笑纳。」
其中一人将银票往怀里塞去,嘴上却是客气,「严大人这也太见外了,您要咱们办的不过小事一桩,兄弟几个跑跑腿、出出力气,不算什么。」
严玉阙侧了下脸,看了一眼里头隐在阴影中的被绑在刑架上的人,然后回过头来对着几位衙役拱手做了一礼,「严某有些话想问问这个人,不知几位大爷能不能行个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那个收下银票的人回头向另两人使了个眼色后,三人便陆续出了牢门,「严大人,您在这里问话,兄弟几个给您到门口守着去,这边没人,再重要的事情都没人给您说出去。」
严玉阙对此话很是满意,微一颔首,浅笑着表示了谢意。
牢房里潮湿又阴暗,只有高处一扇小窗透了几缕光线进来,落在牢房的地上,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斑,老鼠在草堆下钻来钻去,四周空气里混杂着霉味以及不知道什么东西腐败之后产生的味道,还有浓重的血腥气,炭盆里的烧得通红的木炭不时飞出几点火星。
严玉阙皱起眉头用袖子掩了下鼻子,但依然挡不住周围那股令人不适的气息,遂是放弃,放下手来的时候,目光落在那个炭盆上,像是露出了极大的兴趣,走了过去,从炭盆里将烙铁抽了出来。
那几个衙役已经走远,靠近门口地方的牢房里还是关押着一些犯人的,但这里在最里头,应该是关押重犯要犯的地方,估计那些衙役将他关在这里也是怕在刑讯的时候,他会说出些不利他们的话来。
在严玉阙打量那根烙铁的时候,牢房阴影的地方传来一声很轻的嗤笑声,接着有些虚弱且带着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严大人不愧和我们家爷有着斩也斩不断的血缘关系,我们家爷在自家府邸里专门打造了一间密室,搜罗了世上各种稀奇的淫具刑具,不过现在那里很久不用了,偶尔厉捕头会把咱们爷骗进去,不过那也只是为了增加床第间的情趣,而严大人……看来对于这些东西也颇有兴趣的样子……」
严玉阙知道琉琦言下之意是说自己打量烙铁的行为和连玉楼那不为人知的凌虐嗜好如出一辙,他不喜欢听到任何关于连玉楼的事情,尤其还是拿自己和他相比较,便沉下语气道:「别拿我和那个贱人相提并论!」
琉琦被垂落的发丝遮挡住了脸,又隐在暗处,故而看不清楚此刻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借着微弱的光线,只看到他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大人还说不要和我们爷相提并论,但大人分明也很喜欢玩这一套,不然时隔五年,大人怎么又将在下给绑在这种地方,还做了同样的事情?」
严玉阙被他这样讥讽,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怒气还沉在胸口没有发出来,他走了上去,用手撩起垂落在他脸上滴滴答答淌着水的发丝,琉琦只是有些慵懒地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这一副爱理不理的举动似戳到了严玉阙心里不爽快的地方,撩起他发丝的手将这些头发全都捋到他的脑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就像是在帮情人梳理鬓畔的乱发,但当那些发丝都理到他脑后时,严玉阙嘴角一抿,蓦地紧抓住他后脑勺那里的头发,将他脑袋往后一扯,迫他看着自己。
没有了发丝的阻挡,琉琦左脸上的伤痕清楚显露出来,严玉阙的视线在上面流连。
其实当年的情形他已记不得太清,当时只想着如何从连玉楼手里弄到那幅画,才没管自己抓的到底是怎样子的人……只依稀有点印象,那是一个貌似纤弱的少年,几番刑讯之后,就奄奄一息的样子,只剩下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
而现在面前的人,已经完完全全是个青年的模样。
严玉阙将手里的烙铁举了起来,凑到他完好的另一侧脸颊边,「你既然这么认定,我是不是应该遂了你的愿,顺便正好试一下这个烙铁的效果……是要烙哪里呢?」严玉阙对着那通红的前端吹了一口气,几点火星唰的飞了出来,抓着琉琦后脑勺的手转了个方向,让他脑袋偏转过去,右脸对着自己,「不如就这里好了,既然要毁,就毁个彻底……」
不意外的,他在琉琦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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