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下班了,该回家烧饭了。”姜尚尧和气地哄她。
雁岚妈有些愣怔,接着想起什么,站起来拍拍裤腿,急不可待地说:“程程放学要饿肚子了。”说着拨开两人就往前冲。
姜尚尧伸臂拖住她,“杨姨,景程今天又留堂了。别着急,我送你回去。”
连哄带骗地把雁岚妈送进后座,姜尚尧先一步上去,“我坐中间。她有时文有时武,不知道什么时候犯糊涂。”
庆娣踌躇片刻,随之上车。
雁岚妈欢喜地拍着车窗喊“回家给程程烧饭”,姜尚尧连连应承,终于将她哄得平静下来。
他这才扭过头,看向庆娣。“刚才没吓到你吧?”
“没有,只是猛一见还以为认错人。”
“她这两年说好了,比以往武气;说严重了吧,偏偏以前很多事记得特别清楚。已经偷偷跑出来几次了,上回是在铁路小区找到的,刚才接到疗养院电话,我猜又是家里附近,才过来就接到你的电话。”他边说边翻找口袋,找不到纸巾,只得用西装袖口拭上庆娣面颊,“脸花了。”
猝不及防的,庆娣不由望住他,那双眼里熟悉的殷殷关切勾起莫名的感伤,她急忙低头拭去脸上的灰,掩饰说:“能记住事证明还是好转了,慢慢来,你别急。”
他沉默少顷,然后接着她的话尾继续说:“不急,我平常也顾不上,只能在疗养院多安排两个特护看着。今天也是不巧,赶上年底一个请假,一个有事出去了……”
话音未落,铃声响起,刘大磊从前座探身提醒说:“姜哥。”
姜尚尧打开短信,“老大,你能不能少说点别人的事,多谈谈自己?哪怕说说这两年怎么过的也行啊,不说这个也好歹问问嫂子,她现在究竟跟谁了?是一撮毛还是二胰子?”
副驾的二货正襟危坐,从倒后镜里向他挤了个眼,姜尚尧收回视线。
如果爱情是索,他一颗心已遍布挣扎的勒痕。越是思念,那索就缠勒得越紧,让胸口憋闷,让喉间哽咽。
他说不出话。无论是解释过往,还是陈述两年离情,抑或征询她现状。
直到将雁岚妈送回疗养院,再将庆娣送回酒店,道别后,关门时咔嗒一声轻响,听在他耳里却如巨震,足以憾醒他全部意识。蛰伏在现实泥沼中的绵厚情感奋力挣脱而出,他讷讷地站在门前,然后不管不顾,重重地敲门。
在庆娣打开门的一瞬,他强行挤进去,迎上她困惑又惊讶的眸子,问她:“‘浮沉枯荣,各守其身’,这话是你说的?”
庆娣后退一步,眼睛和嘴巴一起张大。不等她回答,姜尚尧迫近两步,逼视她再问:“你妹妹寄来那一堆照片中就夹了这一句,我不信她写张纸条子也能咬文嚼字,和你一样。”
那确实是她说的,在电话中。也确实是她真实的想法,在说出这句话时她已经将十年青春整理好,准备束之高阁。
不用一个字,姜尚尧已经看懂了她眼里的答案。
曾几何时,她用那双清亮的眼睛凝望进他心海,点头说“我喜欢的”。如今,又是用同样肯定的目光,告诉他“不如不见。”
直刺进胸口的无形之刃,剜转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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