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云说:“不过我不会哭,我也不介意。那个时候我觉得,一个班级,除了尖子生、后进生,其他都是芸芸众生。”
常悦低下头,心有戚戚地悄声说:“本来就是,大家也没几个月同学可做了,过了谁认识谁啊……”
“所以我现在并不如意。”
常悦茫然地看着他,显然不能理解其中的道理。
“你想要特权吗?”
常悦瞪大了眼。“我才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安静地学习,不要有人打扰我!”
“要求别人为你营造你想要的环境,不是特权是什么?多考几分,没人会打心眼里服从你、仰望你。你甚至可以向老师告发,老师也会听你的,要求大家中午保持安静,但那样,你获得的不会是顺从,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排挤。”
“我不会打报告的,我没那么小气!我只是想考得好……”常悦嘴巴一撇,之前的戒备感和距离感早消失了,“那我该怎么办?”
罗小云沉默半晌,道:“我不知道。”他几乎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也许,你这个时候,成绩重要,其他的……同样需要在意。”对高三的学生说这种话,多少有点轻浮。但那个晚上,被梁朔勾起的无法弥补的遗憾始终萦绕不去。
“其他的?”
罗小云依旧是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多一点的快乐吧。”
没有一个成年人会给自己的学生时代这样的回答。
除非他将自己的过去全盘否定了。
常悦眼前的罗小云明明比她大了十多岁,却好像一个仍然在探索前方的小孩,在梦想破灭后,需要重新构建生命的意义。她终于明白自己一开始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的是什么,是一种万念俱灰的无聊。
“能考到好学校就是我的快乐!”常悦脸上有点红,心跳有点快,“至于朋友……我不是很聪明、只要一点点学习时间就能很厉害的人,所以没时间交朋友……但你好像很厉害,能教我很多,那……你能不能当我的朋友?”
罗小云只答道:“如果你需要安静的地方,图书馆没什么人来,你随便找个空位置就行了。”
19我得排在第一位
自那之后,常悦在物理上但凡遇见有疑惑的内容,便会在中午或晚自习前去找罗小云。罗小云不会讲题,只用最简单的方式把答案写出来,这些答案有时候会和之后发放的习题答案一样,有时候又不一样,有的思路和公式完全超纲了,有的则用的是她好早就忘了的东西。
常悦是个很简单的人,一门心思想考好学校,遇到超纲的部分,立马就指出来:“罗老师,这个我们不考,写上去也会被扣分的。”
那天下了点小雨,外面淅淅沥沥有些响动。
罗小云皱皱眉,想一会儿。“把你们教材拿来。”教材拿到手里,他却只翻目录,看完立马合上,编麻花儿似的迅速而优美地写出一串解题思路来。随后又不冷不热地叹了句:“这种教材,公式和解题思路只用死记就行了,没有思维方式,培养出来的也不过是群蠢货。”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下班的时候了。“有什么明天再来吧。”随手把东西收拾几下就往外走。
常悦看罗小云伞也没带就出去了,放下习题,赶忙拿了伞跑出去。
透明的直柄伞蝴蝶一样张开,雨点嘶嘶嘶地,很快把伞面润湿。“罗老师,谢谢你这段时间教我,前几天小测,我自己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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