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护在师父身前,冷冷道:“时候不早了,各位不是来抓药的吧?”
出乎他的意料,对方并没有出言反驳,甚至没有发出不屑的哼声。
他定睛观察,发现这三名衙差的脸色与几个时辰前判若两样,个个低着头,神情胆怯,欲言又止,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来找茬的。
这时,一个陌生的面孔从远处现身,踱着急匆匆的步伐,径直来到卢冬青面前。
三名衙差把头埋得更低了,向两侧分开,留出一条路供那人通行。
那人年纪大约三十上下,生得挺拔精壮,面色黝黑,同样身着官袍。只是,他的官袍制式比另外三人更加繁杂,肩上有龙纹刺绣,刀鞘上镶着一条金色的线。
卢冬青很快明白,那人的官儿更大一些,多半是个捕头,所以三人才如此忌惮。
果然,那人上前抱拳道:“打扰,在下陈斗升,在漳平镇府衙当差,奉命查案。”
卢冬青也礼貌道:“不知陈捕头要查什么案子?于我一介布衣有何指教?”
陈捕头道:“指教不敢当,我只是想请教大夫,是不是认识倪燕?”
卢冬青一怔,点头道:“是认识,燕儿时常来我这里抓药问诊,他出什么事了吗?”
陈捕头叹了一声,道:“他死了。”
*
师徒两人跟随陈斗升,一道往倪家走去。
卢正秋走在队伍后方,默默观察衙差们的举动。他看到这三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看神色似乎是在互相埋怨,只是声音太小,从远处听辨不清细节。
他们只说了一会儿,很快便分开了,各自整理衣襟佩刀,亦步亦趋地跟上陈捕头的脚步。
卢正秋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而将视线投远,落在队伍前方卢冬青的背影上。
卢冬青和陈捕头并肩而行,一言不发,肩膀僵硬地绷着。
卢正秋虽看不见他的脸,却能凭背影猜出他此时此刻脸上的神色。
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毕竟,一个医者忽然听到病患的死讯,心里一定不会好受的。
更何况,这个病患还是他为数不多的友人。
三坪村很小,从药铺出发,翻过一座山头,便到了倪家。
倪家院门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在这样小的村落里,消息总是传播得很快,众人看到官府来人,纷纷让开一条路。
陈捕头凑到卢冬青耳畔,低声道:“三坪村里没有郎中,只能劳烦卢大夫帮忙验验尸体。”
卢冬青点头应过,心下不由得一沉。他的心底仍存着最后一丝希望,不愿相信友人已经变作别人口中的“尸体”。
倪家从前在村里小有权势,祖上传下来的农田近百亩,村里不少农民都是倪家的佃户,见了当家要尊称一句老爷。
倪家的宅院也比寻常农户气派许多,四面朱墙围出一座敞亮的独院,两侧是卧房,正中的厅堂用来待客,后方还连着一间书房。
可惜自打倪老爷过世,倪家便日渐衰落,家仆纷纷离去,家宅更无人打理,盆栽花草枯萎凋零,水缸里爬满蛛网,卧房的门紧闭着,正厅的桌椅落了一层灰,后方的书房则变成储物室,柜架上堆满杂物。
倪燕就倒在书房中央,背倚着一排柜架,头弯折成不自然的角度,颓然垂在胸前。
几个时辰前,他还是生机勃勃的一条燕子,此刻却仿佛断了线的木偶,白皙细腻的肌肤肤色泛着不自然的青紫,眼球肿胀,唇无血色。
衙差们见状,纷纷停下脚步,倒吸凉气,卢冬青拨开他们,径直来到友人面前。
在看清友人的模样时,青年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拳头捏紧又松开,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但他强迫自己蹲下来,观察友人的体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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