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忘了你已是我们的人。”
冷钩微微皱眉,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少年脸上的漠然是她不懂的。之所以与他成为同伴,都是教主的命令。但才寥寥数月,并不熟悉。
她的怒意淡去,换了个和煦的口吻道:“既然你已是我们的人,不妨与你多说一些。在我加入崇明教的时候,卢正秋和南晏七便已跟随教主多年了,他们是一对孪生子。”
冷钩沉闷的脸上终于露出诧色:“孪生子?可他们的名字并不一样。”
卓英怜道:“当然不会一样,早就不知道亲生是谁,将他们丢弃在幽沼里,竟靠着啜吸泥浆、嚼食藤蔓活了下来,所以他们在还不会走路的时候,便已得到了幽荧先神的眷顾。从前夏先生常说他们是生在幽沼中的并蒂莲。”
冷钩终于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用视线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卓英怜接着道:“他们连名字都没有,夏先生也从不直唤其名,后来我怂恿他们取了名字,在一次旅途中……”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时的情形,大约是十月的光景,他们跟随夏启渊途径一片沼泽,南雁栖息,芦花正秋……两人的名字便是从这景致中得来,只可惜那时他们的口齿尚不够伶俐,总是将雁说成偃,这名字也就一直错用下来。
冷钩见她陷入沉默,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既然是兄弟,南晏七还执意要杀他?”
她答道:“当然,因为他抛弃了自己的兄弟,背弃之恨,绝不是那么容易抹平的。”
冷钩又问:“可南晏七已经被他的人活捉,难道也会被杀?”
她摇头道:“这你也不用担心,南晏七虽要杀卢正秋,可卢正秋却一定不会让南晏七死。”
冷钩先是一怔,眼中流露出几分茫然,但他没有再追问,只是重新倚回船篷里,低头摇动手中的浆,脸上的好奇很快被漠然取代。
他像是早就对人世倦怠了,天大的事实摆在眼前,也难以引起他的兴趣。
难道他的心也被人杀死过?
卓英怜望着他的侧脸,竟心生出几分怜惜。
但这怜惜之情转瞬即逝,并无确切的缘由,她不了解少年的过往,更不了解亲手杀死生父是怎样的感觉。她根本没有机会了解,因为她的生父是被陌生人杀死的,除了仇恨,她的心里早已没有别的念头。
他们的悲伤根本不尽相同,又谈何互相理解。
这个世上,悲伤的种类实在有太多,幸福可以分享,悲伤却无法彼此抵消。他们每一个都是一座孤岛,隐在白色的天水间。
她不再多言,只是一面划船,一面低低地哼起熟悉的调子。
春兰秋菊,原野苍苍。
舟车远兮,行路茫茫。
——这条永无止尽的仇恨之路,又将通向何方呢?
*
与此同时,狄冬青所乘的蓬船经历一番波折,再一次回到孤岛的滩岸上。
这里是岛屿西侧,朝阳尚未攀过山头,滩岸被罩在一片广阔的阴影里,虽然身处白昼,却暗得好似黄昏一般。
在这片阴影中,方世平的生命也渐渐临近迟暮,从他胸口淌出的血将他身下的大地染红,像是夕阳落山前的最后一缕残辉,瑰丽而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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