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愿委屈他,亦不愿拖累他人。”宁熙烨道。
“不愿拖累他人……”喃喃念著他的话,太後神色茫然,似是被勾起了回忆,又旋即恢复了平静,低声问道,“没有其他的法子了麽?”
宁熙烨轻声道:“朕错在当初不该坐上这皇位。”
语气懊悔又夹带著一丝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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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陆恒修,偌大的堂上只有二人相对静默,御赐的匾额挂於上首,黑底金字,幽幽闪著沈光。
“母亲……”被母亲叫来此地的陆恒修低声轻唤。
陆老夫人不作声,静静地看著他,眸光深沈中透著犀利:“据传陛下执意不肯立後,你怎麽看?”
“儿子……”陆恒修哑口无言,低头听她训斥。
“唉……”她却长叹一声,欲言又止。
半晌方道:“当年我嫁来相府时,你父亲跟你一般的年岁,却已是名声赫赫的一代良臣。也是在这御赐金匾下拜堂成亲,先帝主婚,三朝阁老保媒,酒宴席铺到门外的长巷里,坐中绯袍紫衣,俱是达官。旁人都说,王府娶亲也来不了这麽些个显贵名流,普天下只有相府才能有这样的荣耀,也只有相府才配得上。你父亲却说,这是祖宗庇护,没有世世代代攒下的贤德名声,哪有相府这般的受万众敬仰,也正因此相府子孙才最是难当,下承著万民期盼,上对著先祖隆恩,半点出不得错,步步都要行得规矩。”
“儿子受教。”陆恒修道,垂头看著脚下的青石板砖。
“那我问你,若陆氏中有子弟任意妄为,败坏门风,该如何处置?”
“子孙纵使无能,不能辅政理朝,但亦不可为佞为幸,祸乱朝纲。如有之者,纵天下赦之,陆氏亦决不轻饶。”
腰间佩著的翠绿平安结牢牢握在手里,掌心生汗,早被浸得湿透。
“你既知道又何必……”陆老夫人喃喃问道,却似感叹。
“儿子……儿子是真心喜欢他。”宁熙烨几次三番作弄著他要听他一句喜欢,他却屡屡咬紧了牙羞於对他说。御赐金匾之下,犹如列祖列宗灵前,一字一字慢慢地把心迹坦白,仿佛心中巨石落地,前方哪怕狂风骤雨也可竹杖芒鞋,一路欢歌。
“……”陆老夫人不知何时离去,独留下他一人跪在堂上。
前几天还在游移,徘徊不决。
辰王爷不知为何找到他,手中提一只细颈酒壶两只翠玉酒盏:“陆相,喝一杯如何?”
喝酒时,他举著杯将饮不饮,一双眼只在他身上打转。陆恒修问他:“王爷有事?”
他但笑不语,三杯佳酿下肚才问道:“陆相可知陛下为何继位?”一脸神秘。
陆恒修愣怔,太子出走,他是二皇子,继位是理所当然的。
辰王爷笑了:“他当时死活不肯的。他那个性子和脾气怎麽能做皇帝?他自己心里最明白。是本王劝住了他。你知本王跟他说什麽?”
“什麽……”是酒太烈还是其他,心脏“突突”直跳。
辰王爷无意问住他,顿了顿道:“本王跟他说,陆家人眼里只有国事,你若跟本王一样做个逍遥王爷,他心里永远不会有你。那小子就真信了,呵……这大宁朝的皇帝难当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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