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久都没在清晨如此狼狈过了。阮真把睡衣丢进脏衣篓,自己把内裤搓了一遍,丢进洗衣机里。
日光从窗帘口透进屋子,阮真干脆拉开了遮光帘,让阳光洒满卧室。
阳台上的飞鸟被惊走了,他拿着杯牛奶走到外头,刚想往藤椅上坐下,忽然发现上面卧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
“喵。”那玩意儿发出一声猫叫。
“是猫啊。”阮真拉过另一张藤椅,坐在了它的旁边。黑猫碧绿的眸子紧盯阮真,好像在警戒着。
“你要喝牛奶?”阮真捞过边上从没用过的白瓷烟灰缸,往里倒了一点,推到黑猫面前。
“吓!”黑猫猛地弓起身子,黑爪一闪,阮真左手一疼,仔细查看,竟是被爪了三道,伤口不一会儿就往外汩汩冒血。
阮真眉头一皱,白瓷烟灰缸推到了地上。
“不知好歹的畜生。”阮真起身回屋,伤口不深,但是血流不止,看起来很是狰狞。
黑猫对牛奶毫无兴趣,它看了眼屋内,跳出了阳台,沿着道路飞奔,跳上了一辆车。
它四下张望,等到了路口,它就选择跳上其他车辆,黑猫最后蜷在一辆车上,来到了郊外的监狱口。
黑猫柯瑞跳下了车,她轻车熟路地钻进了监狱入口,走过楼门,在众人眼皮底下,循着气味到了操场旁的仓库入口处。
她感觉到了里头的气氛,焦急地扒动微掩的门,哀哀叫着,钻进了漆黑的仓库。黑猫柯瑞来到了主人身边,此刻伤痕累累,被折磨到只剩一口气的人,正是赖元牧。
他的衣服被扯烂丢弃在边上,到处都有钝器击打产生的淤伤。
柯瑞发出悲鸣,用头蹭动赖元牧,小声呼唤他,希望他能站起身,地上太冷了,仓库里太冷了。
或许是她的叫声太悲,终于有人过来开了仓库门:“哪里来的野猫……呜哇,这里还有人躺着!”
小狱警喊了个人过来帮他一起把赖元牧搬回楼里。他俩是值夜班的,发现赖元牧之后直接送到了医务室。夜班的医生吃饭去了,他俩手忙脚乱地处理好赖元牧,拉上帘子,坐在外头抽烟聊天。
“这小年轻是第几次受伤了?一周里面。”其中一个问另外一个。
“我算算……”被问的那个人掰了掰手指,“好像是第三次?他惹了谁?闵西颂吗?”
“是啊。你不知道他进来的时候第一天就和闵西颂混熟了?不过我听说他并不是想跟闵大混,是为了让他帮自己换个监房。”
“然后怎么了?闵西颂怎么就生气了?”
“唉。你知道么,闵大是这个,”狱警比了个手势,“本来这小毛头找闵大只是想做点交易,结果给看上了,人家闵大不肯放人……现在隔三差五寻他麻烦,不给换监房。”
狱警唏嘘一声:“这狱里男男事儿真多。搞什么屁眼子啊,蹲了几年出去找女孩子多好。闵西颂也真是,成全人家不就得了……”
“我听说,”旁的狱警凑过来,“这小毛头在外本来就认识闵大,可两人一直没到那一步,现在好了,闵大得手,怎么可能还会放人。”
“卧槽强制爱啊。我都不知道给哪一边加油了。希望小毛头别就这么死了——”他的脑门上猛挨了一下。
“别瞎说八道。姓赖的要死了,被问罪的可是我们俩。赶紧去看看他有没有事,要不要打个电话去拿药。”狱警拉开门,发现床上窝着一只黑猫,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走去翻药柜了。
黑猫柯瑞蹲在主人身边一动也不动。她在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伤痕累累的赖元牧,希望他在梦里,能多少好受一些。
总有一天,她心里有个坚定的念头,要自己的主人不受伤,不因为所有他遇见过的人受伤。
昏迷中的赖元牧似乎感觉到了来自宠物的爱意,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点,但他不时还在蠕动嘴唇,仔细分辨就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是被无意识的他所念叨的那个人,心并不在赖元牧身上。或许说,查诚是不愿意去再想赖元牧。
查诚从狱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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