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鱼明明知道鬼蜮那一次,责任不全在他身上, 但他就如此坚定,坚定是洛觉浅害死了周棠。
洛觉浅都想笑,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仗着那么点血缘关系, 就让陈沐鱼这么残忍的对自己。
放血祭鬼, 以表诚意,换人换魂。
凭什么要找上他,凭什么没做过却要承担罪责, 他可以爱到什么都不计较,只求陪伴,不求爱,到头来,自己却只不过是他随手可弃的棋子。
倘若要换魂的是周慕,恐怕还要掠过放血这一段繁冗的步骤,直接布阵剥魂,让自己不得好死。
那紧闭的石门好些天没有打开,洛觉浅到死想看陈沐鱼一眼,都遭到绝情相待。
耳边滴落的血声渐渐变小,皮肤干瘪,脸颊凹陷,呼吸渐变绵长,常常一口气吸到顶,却呼不出来。
心上的痛麻痹,洛觉浅知道自己到头了,可喉咙里一口气始终咽不下去,他想等那个人来,好好问清楚,自己在他心中到底算不算的上是一个人。
可他不来,洛觉浅想给自己一个伤心欲绝的理由都无法实现,心中那点期待梗在心头,仅存着些美好。
恍惚过了几天,洛觉浅在一阵动荡中半睁开眼,朦胧看见了陈沐鱼。
陈沐鱼在他手腕沾上姜水画上了符文,又把他胸膛衣服拉开,在心口伤痕周围画上了镇鬼符。
洛觉浅心里苦笑,镇鬼,是怕自己死后找他麻烦么。
他听到自己气若游丝,不甘心地问道:“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不知陈沐鱼是否听见,专心致志做好一切祭鬼的工作,洛觉浅费力抬起眼皮,尽管看不见,却始终去望他。
最后在脚上,手上绑上白布条,陈沐鱼亲昵地贴近他的脸庞,轻声道:“救他,下辈子我爱你。”
说完,洛觉浅忽觉心口一下剧痛,眼前那点亮光暗灭,随后没了意识。
陈沐鱼将他心脏取了出来,放入血符,点火,烧成了焦灰。
——
再一次感觉能动的时候,洛觉浅看见了陈沐鱼拿着那灌盛满自己心血的斗壶在周棠身边画上了换魂的法阵。
东南,东北,西南,西北点上了红色的蜡烛,正西和正北放了两个鬼画符似的纸人。
密闭空间,沁心诡异。
陈沐鱼割了自己的手腕,沾血,在地上涂涂画画,口中念念有词。
“我来带你走,别看了。”洛觉浅回头,一个全身通白的男人,头戴高帽,手持锁链,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你知道他在念什么吗?”惨白的人不过假仁假义询问,问完自己回答:“他在用自己的血为阵里的人祈福挡灾,说白了,他怕你回来找他麻烦,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
洛觉浅嗓子干的可怕,滚动喉头都疼的不行。
“我,我能有什么威胁。”
他说,陈沐鱼在自己心口画镇鬼符,摆明了想让自己永不超生。
“别这么说,他毕竟是人,担惊受怕惯了,做事总会做绝了,以免自己后悔,坏了大事。”
洛觉浅还在看陈沐鱼,他那样虔诚地跪在地上,等待着蜡烛燃尽,周棠睁开眼睛。
可笑,他给出所有,包括生命,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孩子。
白无常伸手去拉洛觉浅的衣服,说:“跟我走吧,子时一过,咱们只能等明天见阎王了。”
洛觉浅最后看了一眼陈沐鱼,飘飘忽忽跟他走了。
路上,阴风瞬起。
洛觉浅声音空荡,无情无色:“我还能投胎么。”
白无常没瞒他:“不能,所以你只能下地狱。”
洛觉浅问:“为什么?”
白无常道:“你一生坏事做尽,害人害己,尝恶果,下地狱也不会好过。”
洛觉浅惊愕:“谁跟你说的?”
“陈沐鱼。”
心早就不疼了,洛觉浅短短愣了片刻,释然:“你们地府也不明察秋毫的吗。”
白无常说:“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是他说的已作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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