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没听我奶奶的,借着他跟我补习功课的缘由,时常跟他来往。
补习功课的地方,在小区的一个亭子,那儿有老爷爷下棋,他就在旁边给我补习数理化。(杜锦当时告诉我,不能去他家的原因是,避嫌)
补习完之后,他会跟我讲他的事情。
比如,他跟龙胜林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在一起的。
十五岁的我听不懂他说的很多事,只能记住一个大概,就将故事的轮廓记录在笔记本上。
我父母回来的时候,我跟他们说了我要复学。
重新念了一个初三,幸运的是,因为是停了一级,所以我的老师换人了,同学也换人了。
我每天想着杜锦给我补习给我讲故事,我就挂记着,懒得理会同学,也就跟他们没产生矛盾,坚持着念书,度过了初三。
升了高中之后,因为住校的关系,跟杜锦来往不多,只是偶尔手机联系一下,发个信息。
那个时候QQ还没有完全普及,我又是个山寨手机,用得版本很低级,所以很少聊天。
只是通过他发送的QQ空间,看到他出去旅行的照片。
还有跟他母亲和朋友在一起的照片。
后来面临高考,我更是很少上网,而杜锦也很少更新心情。
所以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
就像其他普通的关系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变迁,逐渐淡忘、冷却……
只是他清淡的眸子,和嗓音还卡在我心间,让我牵着挂着。
我不能把他当哥哥一样描述,也不能把他当叔叔一样描述。
我对他没有懵懂的情愫,也没有强烈的追寻。
但是他却是一个……努力把自己隐没在人群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高考前一个月,我突然魔怔了……
找出了初中时候写的关于他的故事。
“他的名字叫杜锦。
龙胜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一个很好的人。
当然,在得知对方名字之前,他已经见过这个人。
……”
莫名的我被我自己写的这个开头吸引住了,开始奋笔疾书,接连写下后面的两章。
那些数学公式、化学元素、物理规律……慢慢的又退离我的脑海。
我的心里被这个故事深刻填满,我没办法想其他的事情,所以在面临高考的前一个星期,我接二连三一共写到第十章。
当我放下笔,我懵逼了。
以至于高考成绩不理想,又去复读。
当我踏进大学校园的时候,已经二十岁高龄……
那年暑假我回家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杜锦。
他没怎么变化,除了打扮紧跟时尚潮流,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三十五岁。
我把我的笔记本给他看了,我写的关于他的故事。
这一次,我正大光明进了他家,他待我如客,给我倒了杯他泡的花茶。
“我打算写了发网上去。”我说。
“就你?这种水平?”杜锦笑了笑,“可以呀,不过可能只有我会捧场。”
“我真的写得很烂吗?”
我觉得我写得挺好的,他们俩之间的机缘巧合太多了,一般人理不出来的。
“嗯……不符合市场需求。这种初恋故事,没有人会喜欢吧。”杜锦一如既往一针见血。
就像当初给我补习的时候,也是看了看我的作文,说:
“不是你写得不好,是这种内容,不会被老师认可。”
也像他给我补习数理化:
“不是你推得不对,是你的步奏太啰嗦。”
还有英语:“不是你天生蠢笨,是你没抓到重点。”
他总是可以知道,哪些题是不重要一定不会考的,那些题是必考题,甚至比老师还厉害……
当时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如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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