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纹路,渐渐流向下端,然后滴答、滴答、不算缓慢的滴落到地上。
四周一片漆黑,刺骨寒冰的空气里一丝光线也无,可就是能清晰的辨别这骇人的、还在蠕动的肉球。
啪,一声不算响亮的钝肉打击声,原来是肉球里伸出了一只形似人舌的触角,灵巧的伸向下方,企图阻止血滴继续流逝。
血滴的滴答声暂时的制止了,肉球蠕动的缓慢了些,渐从焦躁中缓和下来。
“呼”的一声,一片寒刃极速劈将过来,肉球顷刻间被一开为二!如注的鲜血溅了出来,肉球的内部如一汪血潭,哗啦啦全部喷涌,触目惊心!
赵诩惊醒过来,呼吸急促,冷汗淋漓。随即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但那寒刃劈刺的剧痛却似跗骨之蛆如影随形,从下腹,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怎么了?疼?”华伏熨向来浅眠,与赵诩几乎是一道醒来。这才刚刚亥时,子夜漫长的序曲。
若问赵诩在旦吉城这十多日来最谙熟什么,自然是夜夜造访的蛊毒钝痛了。忍一忍就过,没甚稀奇,偏最烦身侧有人,大罗神仙也别指望赵诩给个脸色,更别说接话了。
没有得到答复,华伏熨略略担心,打量他黑暗中的的背影笔直,似乎在与什么僵持。身形挪一挪贴近了些,手伸出来又不知道该放在哪儿,在赵诩的肩头虚虚拍了一下,又收回落下,一脸无助彷徨。
熬过一阵锐疼,身体稍稍放松下来,锦被就在手边,赵诩伸手扯过来,有些迫不及待的盖上。
华伏熨起身,去外头吩咐了几句,又将车帘放下挡住夜风,一室密闭。
赵诩没工夫理会那些杂事,又一阵锐疼猛烈的劈割,疼的连呼吸也忘了。
因为是早就备下的,手炉和脚炉下人送来的很快,还有个随军的大夫,候在外头随时待命。
把手炉和脚炉塞进了被窝里,再帮他掖好背角,华伏熨一身薄汗,然而在触碰到对方的脚时忽觉凉意惊人,毫无热气。
“很冷吗?”
依旧没有回答。
一只滚烫的手掌敷在了额上,之于赵诩来说,不究为另一个暖炉。手掌离开的时候,甚至生出一丝贪恋,于是他伸手拽住了热源,扯了过去。
华伏熨被扯了只手,平衡不稳,干脆一起躺了下来:“好些了么?”
依旧没有答复,黑暗里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大蛹,声息放的有些重,恐怕正忍着剧痛。
“越热……”
被子里咕噜了一声,华伏熨没有听清,“什么?”
又一阵锐疼熬过去,被子沿被拉开了一些,露出了挺秀的鼻子和嘴,说话有些绵软无力:“越热越疼。”
华伏熨只想与他说话,给他分散些注意力,好缓解毒发的不适感,于是随口问道:“疼和冷,哪个更难受?”
“疼。”赵诩又缩回了被内,大蛹弓成一只虾子,好半天又缓和过来,“是火毒……对不对?”
虽然是问句,语气反而很肯定,为了缓和寒毒,拖延寻找阴年阴月人的时间,用火毒克制寒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是这以毒攻毒的后遗症,怎个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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