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烟浓的心口却疼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
其实比起他,她实在是太娇生惯养了,一点小伤口能把母亲急得掉眼泪,受一点委屈刀哥便恨不得为她两肋插刀,再加上一个与人切磋又无往而不胜的英雄爹,她从来就没有看人脸色活过,从小到大除了落水那一次,都平安顺遂地过来了。
绿林里的苍松参差挺立,摇落无数墨绿的浓纱,被金光穿透,耀眼无比。
冉烟浓扶着容恪起身,“恪哥哥,你手受了伤,就不要骑马了,我带你回去。”
她踩上马镫,利落地翻身上马,将手递给容恪,容恪微微仰着脖子,视线与她相撞,狡黠的小姑娘满眼全是真诚,他才知道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容恪莫名地笑了一声,跟着她坐到了马后。
“恪哥哥,抱紧我哦,我骑马也很快的。”
话音一落,腰间便理所当然地多了一条手臂。
冉烟浓脸颊一红,其实马儿跑得很慢,这只被吓坏的母马直至此时都没有缓过神儿来,腿软地几步几步走着,容恪那匹马也只能按捺脾气跟在后头,一面摇尾巴,一面跟着主人。
她不用摸,也知道胸口某处跳得极快,快蹦出来了。
身后传来一个清晰的低沉的笑音,似风吹过竹林,涉过溪水,唤起一波一波荡漾的春心。冉烟浓听着听着,连策马都忘记了,只记得那天的春风有一丝燥热,让人脸红心跳。他们便信马由缰地走着,沿着山林往下路走去。
场面安静得令人赧然,她只能没话找话:“上战场打仗,是不是也要受很多伤?”
容恪想了想,抱着她的一截细腰,缓缓笑道:“战场上瞬息万变,没人敢保证自己一定是常胜将军,受伤在所难免。我从小到大受过无数伤,知道只要不死,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冉烟浓点了点头,“我爹爹说你是少年英雄,其实两年前公公隐瞒军情那事,让整个陈留岌岌可危,是你力挽狂澜,将侵略我们大魏土地的夷人赶出了我们的疆域。”
“岳父很抬爱。”
冉烟浓低声道:“恪哥哥,我也不喜欢战争,以前诗里学到一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很凄惨了。男人战死,女人望夫到老,却连具尸骨都捞不到。”
冉横刀说,他妹妹喜欢诗书,诚不欺人。
容恪曳开了一弧薄唇,“倘若我成了河边骨,浓浓会如何?”
冉烟浓叹气,“这个我不知道,没想过。”
“那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我。”容恪抱着她的细腰,一手取代她握住了缰绳,用受伤的那只手将马儿驱策了起来。
山林间的微风吹得人心神欲醉,冉烟浓惊讶地低下了头,刚裹好的纱布又沁出了红,他真的不疼么?
容恪骑术很好,带着她不过须臾功夫,便回了营地,冉烟浓只记着他的伤,让曲红绡去取了药膏,江秋白频频眼神示意一旁的下属,但没有得到半个回应,照理说功夫练到世子这个地步,不会轻易受伤,不过离开了片刻功夫,怎么便见了血光?
侯府常有人受皮外伤,这些药膏都是月满进贡的顶好的伤药,冉烟浓替他解下了纱布,将药膏徐徐抹匀,挑着昏账内摇曳不停的烛火,冉烟浓的脸颊浮出淡淡的蜜色,似温柔可口的樱桃,引人垂涎欲滴,引人心驰欲采撷。
容恪坐得看似一丝不苟,眼中清润的光微微变幻,某处比受伤的手更需要抚慰。
冉烟浓替他上好了药膏,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容恪耳梢一动,正要说话,只见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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