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弹回来,填平印记,它们不会再记得这把钥匙,我突然就理解了那些用纹身记录一些事情的人,他们的血肉不会记得,甚至连心也有忘了的那一天,只能通过往皮肤里注入针剂才暂时留得住那些想要留住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哭得更凶了,我不会通过纹身来留住这把钥匙,或者留住我对杨照的记忆,因为,我怕疼。
那么我就什么都留不下了,真的太悲伤了!
悲伤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让我越想越多,越想越长远,越想越离谱,越想越科幻,我甚至都想到了如果我老了,再遇到杨照会是怎样的情景,然而这还没完,我还想到了下辈子我遇到他的情景,我知道我想的太多了,但我根本停不下来。
想得多就哭得多,我发现这件事本身并没有给我带来那么多的悲伤,更多的悲伤都来源于我对这件事情后续的想象,所以我在出租车后座上让自己越哭越惨,司机师傅都看不下去了,他忍不住说: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有啥事儿过不去?”
他问我,我一抬头,才发现一件眼前更让我过不去的事儿,车费已经超过 40 块钱了,我赶紧带着哭腔说:
“大哥,在前面地铁站给我停一下吧,太贵了,我有点儿打不起了,呜呜呜。”
大哥说:“没问题,妹妹,你看你一会儿下车的时候能不能把你用过的面巾纸都给大哥带走?”
我哭着说:“行!”
上了地铁我还是哭,我知道这里人多,我哭起来特别不体面,可是眼泪根本止不住,它们不听我的,迫不及待的流出来,面巾纸已经被我用光了,眼泪就糊在我脸上,干了,只剩下盐,蛰得脸颊有微微的刺痛感。
地铁还没来,我坐在候车椅子上等,椅子是三个座位连在一起,全铁制的,坐时间长了还会有些凉屁股,我坐在中间的位置,地铁里的人不少,可我旁边的两个位置都没有坐,不知道是因为大家怕被淋到泪水还是怕被凉出痔疮,大家不坐我坐,我就这样一边哭一边坐。
这时候有个满身大汗的胖哥哥一屁股坐了过来,他坐过来不要紧,但是椅子塌了,我眼前是正在进站减速的地铁,一声巨响过后,突然就变成天花板了!
我的脑袋被重重地摔了一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感觉到疼,我反而感觉很舒服,好像终于可以躺在家里的床上,地铁站里还有空调,这比家里的床上舒服,我可能是哭累了,眼皮有点儿下垂,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大概是在关心我。
我说:“没事儿,让我躺一会儿,求你了。”
我听见人声嘈杂,有人叫嚷着什么快快快的,难道是让我快点儿起来吗?可我真的不想起来啊,我就这样躺一会儿不行吗?这个世界,还能不能让我躺一会儿了。
我快睡着的时候,有人在近距离叫我,她叫我“女士”,我不是很喜欢有人用我不喜欢的称呼来叫我起床,我很不情愿的睁开我依然在不断流泪的双眼,看见一只话筒在我面前,我心想:
完了,我要上电视了,这样杨照就会看到我了,凭什么在我没想让他看到我的时候他还是能看到我!
这样的赌气让我拼尽全力挣扎着站起来,我看到人们围成了一个圈,看到摄影机,看到许多个手机,还看到两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向我跑过来。
我对着那个一直怼着我下巴的话筒说:“求你……能不能打个马赛克……”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清醒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我醒了,我妈叫来大夫,大夫看看我,翻了翻我的眼睛,又比了比两根手指问我是几,我说完,大夫和我妈说:
“没事儿,之前做的各项检查也都正常,她就是太累了,缺觉。”
我妈问我:“你恶心吗?”
我说:“不恶心,饿。”
我妈说:“你想吃啥?”
我说:“我想吃串儿。”
我妈对大夫说:“她是真没事儿了,咱们能出院了吧。”
我妈起身去给我办出院手续,我从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5%的电量,全是杨照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微信,我还没有来得及一一看清楚,就没电了,很好,一想到杨照,我又有点儿想哭了,但是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不会为一件事儿哭两次,所以再想哭我也不会哭了,更何况我已经为这件事哭进急救中心和电视节目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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