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横竖这福船上数他最大,谁敢说一个不是!
她有些恼意,“厂臣要是有要紧事,还是先去忙罢,不用管我。”说完爬上床,拿被子蒙住头。
良久听不见声响,连脚步声也听不见,只觉得榻上凹陷了一块,她惊得坐起,“厂臣这是做什么!”
他勾住她的裙摆,不让她动弹,没皮没脸嬉笑道:“公主的榻上臣又不是没睡过,怎么还是这般毛躁?”
什么叫又不是没睡过?不知道还以为他常到她的榻上,见他又往里挪腾了些,卫辞惊吓喊着,“厂臣快下去,病娇还在外面呢!回头叫人撞上像什么,果真是叫我跳进运河也洗不清了。”
“洗不清就甭洗了,才刚公主说心里不爽快,有什么不顺的,说给臣听,臣替您做主。”他手里紧紧拽住她的裙带,生怕她跑了似的。那晚听见她的话,他以为她撑不了那么久不找他,可连着四五日一点音讯也无,到底还是他先忍不住了。
他靠的近,她害怕地紧紧扯住裙带,心虚道:“我好得很,吃得好睡得也好,不用厂臣操心。”
他嗤笑,“是么,每晚公主都翻来覆去,臣那头可听得一清二楚,臣敲木舷板的声音,公主可曾听见?”
听见又怎样?听不见又怎样?他大晚上的睡不着找人撩拨,还非得要她给他回应么!
“厂臣虽说是内监,可我到底还未出阁,您这样撩拨我算什么呢?”她带着些许的怒气,他撩拨的人本事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可这样不清不楚的对她到底什么意思。
他见她生气,不敢抬头看他,颔首挑眉朝她道:“公主恨我么?”
她一怔,恨?她心底里有这样的心思么,她是该要恨的,他口口声声说护她一辈子,让她依靠他,可一转眼就全变了样,她嗓音发哑冲道:“我遇见厂臣第一回,您就将我推进河里,差点淹死我;第二回,在贞顺门那回,你掐着我的脖子,连着两次,我差点就归西,你道我恨不恨!”
越说越委屈,眼泪巴巴儿往下掉,她没法儿去质问他那书信上的‘清濯’,可心里有一通气儿,她没处发,索性就将前事一股脑儿全都说了出来。
陆渊也一怔,他大约也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些事,平日里他贫嘴的功夫谁也比不上,可今儿也不知怎么了,他头一回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撑手想了很久才道:“臣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他倒是心宽,一句不记得就能将前事都抹去么,她气上心头,“厂臣难不成要赖么!”
“公主非要这样无理取闹么。”他自觉已经很低声下气了,可她偏偏不依不饶。
他总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从前他说和郑贵妃是身不由己,可私相授受飞鸽传书又是怎么一回事?有意无意撩拨她,这会子又来赖,拿了她寄给云华的信,随身带着她送给云华的珠子……这一桩桩的事情他总要赖,她大喘着气,仰脸吼道:“我无理取闹?明明是厂臣做了亏心事,我写给云华那些信都在厂臣那里,难不成你还要赖么!还有那晚在后舱门槛子上,厂臣做的事情你自己难道心里不清楚么!总要赖,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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