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亲说话了。”
太夫人笑着道:“快去罢。”
婠婠利落的行了礼,转身离了松鹤院。
太夫人低头喝了几口茶,而后向襄和县主道:“这些年也的确是苦了你。”
襄和县主笑了笑,道:“儿媳不觉得苦。”
太夫人摇头道:“你呀,自小便是这样。如何能不苦呢,我都替你苦。”
太夫人叹了一声,又说道:“中馈之事我还是觉得由你打理妥当。但由你打理终究还是权宜之行,你能替他们打理一年两年,却总不能替他们打理上十年、二十年。
我知道你有这些事情做,便能少些时间翻腾心里的那些苦。
少见不偌不见,不见不偌无有。
如今放下这些琐事也好,可以静下心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隔了这许多年了,做些喜欢的事情许就能清了心里那些早该忘记的事情。”
襄和县主默了默,涩然道:“哪能忘得了呢。”
随即她又笑起来,笑意中犹还带着方才那来不及褪下的涩然,“如今我也不想什么,只要恒之好好的,我便什么都好。”
太夫人叹了声“好孩子”便就沉默了起来。
片刻后,婆媳两个又说了阵话。襄和县主心中五味杂陈,又惦记那杜鹃花蜜的往事,便就借口说要回去整理账册钥匙印章等物以便移交中馈权,匆匆的离开了松鹤院。
太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橘香替太夫人往外送了送襄和县主。她立在院门处望着襄和县主离去的身影,心中很是有些不乐。
若说起苦来,谁能比太夫人更加的苦。这位县主的苦不过就是自爱自怜,自给自找的苦。可太夫人呢,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一连送上几次。一生唯有这一女三子,竟是都去了。
尤其是那三位死在战场之上的。马革裹尸,世人皆都只感怀那豪情悲壮。又有几人关注过那死状的惨烈。
橘香是家生子,她的阿娘便是曾经伺候在太夫人身边的得力丫头。所以她知道,除了老侯爷和那位被追封为忠烈夫人的老夫人葬在北地外,当年凤家的两位将军都是送回京都安葬的。
两次,每一次太夫人都是叫人开了棺木,亲眼的看过了,死了心底那最后的希冀。然后再亲手盖回衾布合拢棺盖。
护送灵柩的队伍备足了硝石,一路制冰封冻,护着遗体不腐。只是那些冰在保持住遗体不腐臭的同时,也保留下了那最惨烈的模样。
她的阿娘当年搀扶着太夫人,也是都看到了的。入殓前收拾整理过还惨烈至此,可知那没入殓前更要惨烈上多少。
便是这样,又有谁来劝慰过太夫人?倒还要叫太夫人一再的安抚那自找苦楚的。
那叫个什么苦楚呢,分明的便是矫情。
橘香默默的敛了视线,去端了一碗银耳羹来伺候着太夫人用下。她见太夫人的面上并不见笑意,心中便就盼着两位小娘子或侯爷、公子能来上一位。
只有他们在的时候,太夫人才是爱笑的。
想到方才夫人提的事情,橘香便在心中期盼起来。若要太夫人教导两位小娘子,那样两位小娘子便要天天来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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