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样安静的睡颜的。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侧过头仔仔细细的端详起皇帝那张脸。
真奇怪,她以前一直都觉得皇帝这张脸特别伤眼睛,可是现在看着看着竟也觉得很顺眼。
墨眉入鬓,长睫乌黑,鼻梁也挺直着,就连那颜色浅淡的薄唇看上去也是软软的。
沈采采不知怎的,第一次看人看得有些呆了,差点便要伸手去戳皇帝的面颊。好在她很快便回过神来,随即又想起自己昨晚把这人吵醒后吃的苦头,连忙又红着脸把手收了回来,轻手轻脚的捏起被角,从床上跳了下去,趿着绣鞋往外走。
沈采采生怕吵醒了皇帝,一直走到门边,这才压低声音叫了两声,唤了清墨等人进来服侍自己更衣洗漱。
这些服侍的宫人太监都是再伶俐不过的了,进门后见着床帐低垂,殿上又只有皇后一人下了榻便猜着皇帝约莫还在睡,动作越发的小心起来,几乎连丁点儿的声音都不透出,行动之间也如行云流水一般的熟练顺畅。
洗漱过后,清墨捡了件浅紫色绣葡萄纹的裙衫给沈采采换上,然后便扶着沈采采去了外间的梳妆台前坐下。她伸手替沈采采拢了拢那披撒在两肩的乌黑长发,心里想着今日要给皇后梳什么髻儿。
只是不想:这一头乌发方才拢起,玉白色的脖颈上被乌发遮了大半的红痕便再也掩不住了,雪肤如玉,自是把那红痕衬得如雪中红梅一般的清楚。
因沈采采皮肤娇嫩,皇帝昨晚饿狼一般,又是又亲又吮,便是已经过了一晚,那痕迹也没消去多少,还有不少地方反透出淡青来,想必是要好些天才能褪去。
沈采采正对着菱花铜镜,自然也看到了自己脖颈上的痕迹。她面颊一红,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故作从容的道:“你拿些粉儿把这些遮一遮吧。”
清墨连忙应是,也不敢多问,不一时便从一边拣出个宣窑瓷盒,拿着根玉簪花棒,仔仔细细的把沈采采颈边落下的痕迹一点点的遮了去。虽说清墨低眉顺眼的服侍着,再没有半句闲话,可她这心里却几乎是要好奇死了:昨晚上里头好似有些个动静,娘娘这儿也添了这么多痕迹,按理应该是有些事情的。可......
待得清墨替沈采采上了粉之后便又垂下眼,轻手轻脚的合上瓷盒,心里简直就跟猫爪子抓了似的:可,就算真成了事,按理也该是皇后娘娘躺着起不来啊,怎么偏偏是皇上累得起不来床?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清墨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面薄得很,自己想着想着就先红了脸,连忙转开话题问道:“娘娘,可要叫人备膳?”
沈采采对着镜子看了下自己已经抹了粉的脖颈,心头略安,这才道:“算了,先去看看沅沅吧——昨儿贺从行说是有事要与她商量,也不知商量的怎么样了。我正好去她那儿与她说几句话,想来她也还没用早膳,正好两人一起用好了。”
清墨点头称是,这便扶了沈采采起来,又说了顾沅沅安置在那一处,一路儿的引着沈采采过去了。
顾沅沅这时候果是才起不久,也还没用早膳。她正坐在床边的榻上想事情,远远的见着沈采采便不由喜动颜色,连忙从屋里出来,上前挽住了沈采采的手,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姐姐。”她左右看了一圈,没见着皇帝,脸上的笑便更盛了些,笑盈盈的说道,“我方才正想姐姐呢,这才想着是不是要去寻姐姐吃早膳,没想到姐姐人就来了。”
她如今与皇帝也算是相见两厌,现下没了皇帝,连胃口都好了许多,忙让厨下多做了些东西端上来。
沈采采随她一同入屋坐下,想了想便又问她:“对了,昨日贺从行与你说什么呢?”
顾沅沅眨了眨眼睛,漫不经心的模样:“没什么,就是给我说了下拔毒的过程,开了些药膳方子,让我多补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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