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自己是应届生,怎么也不能说是第一志愿,不然丢不起这人,还是编个瞎话说吧。李超和huáng神志这两人,虽然对于自己上高四的原因都找到了说法,但天知道是不是真的。huáng神志找的借口不仅很拽,而且死无对证,总不能找那个所谓的女生来问他们当初上课的时候有没有接吻吧。李超虽然找的借口有伤疤为证,但谁知道是不是阑尾炎开刀留下的疤,说不定是因为调戏哪个女生,被她那个当混混的男朋友砍的。
我说自己是应届生,但是第二志愿。林小华一听我情况跟自己一样,就打听他第一志愿填的是什么。我赶紧凑学校。想随口说人大、南开之类的,又怕林小华这一根筋的要问分数。如果再把分数爆出来,只怕被人家一句话闷死——就你小子那分数也配。
脑子里极力搜索比现在学校qiáng一点的,可是当初填志愿的时候太草率,没有广泛了解,只得胡诌说:“我第一志愿填的是那个,那个,哈工大。”
李超和huáng神志不再追问。我吐了口气。
不料林小华这厮就是一根筋,穷追不舍道:“到底是工程大学,还是工业大学啊。”
我本来就是胡说,哪里分得清什么哈尔滨工程或者工业大学,只得随便选一个,说:“工程大学。”
林小华还一本正经地说:“不对啊,哈尔滨工程大学好像比我们学校分数低啊,怎么会没有录取呢。”
我吓了一跳,赶紧装着茅塞顿开如梦初醒的样子说:“哦,是工业大学,说错了说错了。哈哈哈,这两个校名本来就容易混淆。再说,那个,当时,都是我爸叫我填这个填那个,我自己都懒得管。”
没想到这一招拙劣的假痴不癫之计居然奏效,林小华理解地说:“我填志愿的时候,我爸妈也是叫我填这个填那个,我都烦死了,不过最后,还是我还是按自己的想法填的。你爸好像更霸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把你管得这么严。”
我不知如何接口,有着搬起石头却砸在自己脚上的痛苦,想人真不能随便说瞎话,碰到像林小华这样刨根问底的主儿,一句瞎话要编一百句来圆。只好按需发挥道:“对啊,我爸很霸道的——就因为做了几年小领导,你知道的,做领导的人都有这毛病。”
幸好林小华终于在此歇住,不再追问。否则的话,我还要绞尽脑汁地解释为什么一个开烟酒店的个体工商户也算是个领导,万一解释得漏dòng百出,还把自己老爸也搭进去了。
李超和huáng神志已经半天没有吭声,应该睡得迷迷糊糊了。
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chuī牛bī不是个粗活,而是个难度还不小的技术活,没这个本事还真的要慎用,搞不好牛bīchuī不出来,把自己chuī成个牛bī。
军训(上)
军训是大学给每个学生上的第一课,但是我实在不愿意去回忆那半个月相当无聊的日子。
第一天早上排队出发的时候,我其实还是jīng神抖擞的。这么多人穿着劣质的迷彩服,从校园里面走过,一边走还一边喊“一二三四”,引得高年级的学生驻足观看,感觉倍儿自豪。等我大二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当初傻不啦叽的,那些高年级的学生看,根本不是因为感兴趣,他们只是在想,这群傻B,给他穿身绿了吧唧的衣裳,像宠物一样唤过来唤过去,他们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那天兴奋劲坚持了大约一个小时,我就有点顶不住了。整个上午是军训动员大会,全体新生头顶烈日站在操场上听校领导废话。偏偏校领导又多,党委书记讲了,校长讲,校长讲完,还有副校长和负责军训的政委,我们一上午都沉浸在不绝于耳的噪音当中。我从小学到如今大学,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领导讲话简明扼要情真意切的,那些秘书写的稿子无一例外跟三舅妈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领导往往要念半天才能念完,演讲者和听众都相当痛苦。
党委书记和校长的讲话的主旨无非就是说我们的学校实际上世界闻名天下无敌,连清华北大都望尘莫及自惭形秽。要是非洲来的留学生听见,肯定以为自己进了一所跟哈佛、牛津都有得一拼的大学。学生队伍中不时发出“切,切”的喝倒彩声,教官喝道:“安静,安静。”大领导讲完,副领导接着讲,他们一般这样说:“刚才书记还有校长已经讲得很全面了,我没有什么多说的,但是我想补充说两点——”,学生听见只有两点,都欢呼起来。副领导接着说:“第一点,我想从五个方面来说明……第一个方面我想从下面的八个小点来阐述……”,学生开始躁动,教官喝道:“安静,安静。”
以后的生活就是穿着那身劣质的迷彩服,被拉到那个周围连一棵树都找不到的操场上晒太阳。头几天是像秦始皇兵马俑一样站着晒,接下来是像僵尸一样走过来走过去。最辛苦的是正步,什么出腿是小腿带动膝盖,膝盖带动大腿,然后腿抬起来的时候,脚要离地几公分,什么手握空拳,一个摆胸前,一个放身后,与身体成几十度夹角。教官一个个都变态得很,喊一声“一”,大家就立刻把手摆好,腿踢出去,所有的人都等他喊“二”,好换条腿休息一下,哪知道那些人才不理会你心里的感受,看看这位瞧瞧那位,半天才说:“好吧,保持这个姿势定格十五分钟”,靠,往往这个时候都已经踢了五分钟了。一天下来弄得人筋疲力尽阳痿早泄。
按说白天操成这样已经够惨,晚上也不给点时间蓄个jīng养个锐,还要搞拉歌。学生们都想趁机与那些女生方队聊聊天,毕竟一整天都没闻到一点腥味,憋得发慌。但是规定只能唱革命歌曲,还要不停地一首接一首,比哪个班唱的时间长嗓子亮。全校学生会的也就两首,要唱足两个小时,没办法翻来覆去的总是那么几句,什么“团结就是力量”“日落红霞满天飞”。这哪里是在唱歌,完全是一群鬼在哭láng在嚎huáng河在咆哮。还说“歌声飞到北京去,□□听了心欢喜”,好家伙,别把□□他老人家吓着。我觉得合唱这种东西,你唱与不唱根本没有两样,个人声音再大也只是滴水入海不起作用,不如趁机歇会儿。等到别人唱累了清嗓子的空当,我和秦建就扯着嗓子喊“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jīng彩”,惹得女生方阵一阵咯咯咯地笑。龚平这小子更嚣张,总是冷不丁地一个人狂吼什么“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往往歌声未落,就听到连长的洪钟般的呵斥声由远及近“这是哪个排的,你们在唱什么。”
除了无聊的训练之外,我最受不了的是那个当副排长的高个学生。我们三营二排由两个不同专业的学生组成。那种专业女生稀少,基本上属于和尚专业,这些和尚一想到接下来的四年要过吃斋念经青灯古佛的日子,心理上多多少少就有点变态。可是当中有个学生全排最高,因此被教官选为副排长,平时就帮忙带带队、点点名。
副排长的智商和情商显然与之身高不成正比,无法正确理解自己的作用和任务,还以为自己真做官了,每天跟真事儿一样指挥这个保持队形批评那个正步走得不好。自己正步走得就跟当年抗战时期的日伪军一样。学生军训本来就是锻炼一下身体的,又不是真要上前线打仗,意思一下就可以了。教官要求严格,那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必须这么说,总不能明摆着对学生说我们只是来意思意思的吧。那傻大个看问题就是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真以为军训的目的是要“保家卫国,振兴中华”,大家本来走正步已经很烦了,那傻B还一个劲地说:“走好了啊,走齐了啊,朱建辉,他妈的认真点,像我这样,来,一、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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