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了几步,我回头看见站在门口掀帘子的沫沫,她是那样的孤寂,我带着最后的念想转回了身子:对不起了,就这样吧。
虽然沫沫瞪着我但是很迷茫,我不知道她在怎么想,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哭泣。发傻的我想带她远走高飞,但搞不清是不是因为心里的邪念而犹豫。
我钻进车里后,看见沫沫在车后努力的追赶,她边追边掉眼泪,我问自己在不久的将来还会回来找她吗?这是个设问句,而设问通常是个坑,可总会有人奋勇的往里跳,如果有如果,不会再是我。
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但终究要知道属于自己的很少,在失去某些人以后,要学着一个人独立的生活。人嘛,总是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哪怕找点开心或者找点悲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存在这错综复杂的世界。
车子因为速度太快而颠簸不停,我像罐头一样在车里翻来覆去,脚下的垫子在我身边活跃地上下飞舞,但已经顾不上它们了。
文明在这样的恶劣中也只好蜕变为野蛮,我终于忍不住的在车里粗野地大叫,“你他妈的能不能慢点,肠子都让你颠断了!”
☆、《幽梦长酩》第二卷无名村落(01)
阿星不停的转动着方向盘,“断了就断了吧,没看见后边追上来了吗?”阿星的嚎叫慢慢变成了幽怨,他用啮牙咧嘴和痛不欲生的表情来表达我觉得到的东西。
追上来的不是沫沫,而是那一窝没打算放过我们的“láng”,阿星这自杀式的车技居然是为了活着,他说命是逃出来,而在我看来是凶多吉少。
车是好车,但路不平,我看不清外边的事物,更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看见车窗外的白茫和瞬间闪过的树木,这辆看起来不算太破的车颠得快要散架,我没有在形容,它真要散架了。
车里没有谁再喊叫,因为这紧张的气氛根本喊不出声,直到车子缓下来我才意识到安全了。
终于到了一个偏僻的旅馆,手机显示沫沫打来无数次电话我都没有接,阿星钻着拱着进了那个觉得不够踏实的旅馆。
阿星嚎着,“那群王八日的被咱甩掉了吧?”
我回复着不知道,实质我气得对自己嚷嚷,“我算是长了见识啦!”
阿星问我,“啥?”
我没有再理他,阿星嚷嚷着要报仇,其实是别人在找他报仇,我躺在看起来有些岁月的chuáng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住了三天,那群盯着我们不放的“láng”开始在旅馆不远处转悠,为此,阿星说他能找到了安身好去处,我只能笑笑,虽然他看起来有些愚蠢,但行动上总富有想象力。
平房所在的村子胡同很深,凋零破旧的景象包容了凋零破旧的我,那破旧不堪的墙角下仿佛有跟我同样的物种,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不安、空dòng、迷茫、绝望,相比之下,我现在的状态还可以算作生机勃勃。
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这是一句多么壮志的豪言,可衣服和食物是我濒临最严峻的一个问题,时间像撒旦一样无情,不断吞噬着我现在的青chūn,最主要是我没有钱,我和许多一样的我都出现在这个村子里,这应该是上天特意安排好的一所“监狱”。
走到村子的顶头,路的中间有个气定神闲的“村头大王”挡住我们的去路,倚靠在他左右两边的是七八个站没站样、坐没坐像的狗腿子,看上去他们只是一副副饿的骨瘦如柴的架子。
从外表上看不出他们有过人之处,说他们衣冠不整都看不到衣服在哪里,那个村头大王的上身是用chuáng单缝制成一个没有袖子的袍子,下身是用整条破牛仔裤撕成的裤衩,那张熟悉的脸让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们对我这个陌生人早就垂涎已久,从他们喉结浮动的节奏上可以看出他们很久没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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