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探着头也将永宁手中的那几页纸看了个清楚,他心中的忧虑和疑惑,却比永宁要多许多。虽然永宁已经对他解释了很多,也说了很多,可是他能理解的却少之又少。比起永宁此刻正深思着的明日会如何来,他心里更惦记着躺在chuáng上毫无知觉的李治。
“母妃……”李琮侧头看向李治,轻皱着眉头,问道:“父皇什么时候会醒?您不是说,下毒之人已经被控制住了吗?那么为什么还不将解药寻来?只要父皇醒了,那么其他人又何足为虑?”
李琮的想法很简单,不管那些bī宫的人做出一篇多么锦绣绝伦的文章来,只要李治能清醒过来,那么对方的一切算计便都只是白废工夫罢了,再想要得个“大义”的名分,也只是妄想而已。到时候怕是都不用李治“振臂一呼”什么的,长安附近的勤王之师便能一举将逆贼擒拿。
所以,眼下的关键还是救醒李治
永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恼李治恼得不是一星半点。他倒是也真敢,就这么拿着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他就真觉得他这饵下去了,就一定能收得回来?永宁心里却是一点儿底都没有。虽然那下毒之人一直都在控制之中,可是她派去取解药的人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消息了,这段时间里她派出去的人可不是只有一拨儿,而是连着三批
她都有种想法,觉得这次bī宫来的这么突然,会不会就是解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让对方察觉到了不对,所以才提前举事……若真是如此,那么……永宁侧身握住李治微微泛凉的手,轻叹了一声,暗卫人数有限,而且她还要派大用场,却是不能再往取解药之事上加派人手了,若是真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她也只能先用魔药替李治解毒了。
第二七二章新惑
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都显得格外漫长。
房遗爱他们在接到暗卫传出来的消息,知道永宁他们此时尚且安然,而且那群叛逆居然还异想天开的想要光明正大的处死永宁母子,心都安稳了一多半。然后原本打算用在几个混进宫里的计划中的jīng兵,都被改做了其他用途。
虽然这一晚被捉拿下狱的官员不在少数,但是真正位高权重,声名在外的重臣、老臣,却都如同房家此刻一般,只是被限制了出入的自由,并没有受到什么迫害。
永宁翻看了一下得回来的消息,愈发地弄不明白,那些人突然bào动,究竟是想gān什么?若是真冲着皇位,就算留着离死不远的李治不杀,权充门面,倒也可以理解,可是gān嘛还多此一举地不对她们母子下手?这究竟得昏馈自负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杀她们母子也就算了,毕竟人在他们手里,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也算是说得过去。可是那些重臣、老臣,尤其是军方的几位老大人,除了跟他们一条心的,难道不该赶紧的解决了?杀不杀的另说,这洗脑工作总该有人去做吧?要不他们凭什么认为,天亮之后起朝会,那些贞观旧臣、李治新宠,会跟他们一心,言行都向着他们?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永宁是怎么都不能想像,这些决定会出自长孙无忌。如果长孙无忌脑子抽成这样的话,那么又怎么可能被李世民抬出来跟房玄龄打了几十年的擂台?可是就算这些决定不是出自长孙无忌,他又为什么看着事qíng朝着与预期的方向背道而驰,却未加阻止呢?
她把这段时间所有的qíng报都汇总在一起,从头又捋了一遍,却还是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即使局面对她如此的有利,她还是忍不住地担心,总觉得事qíng不会这么顺利,而且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敌人脑抽上,也未免太不靠谱了些,于是对于天亮后的朝会的安排,她是细致了细致,虽不能说是万无一失,却也是尽她所能地对所有她想像得出的qíng况都做出了妥善的处置。
而被永宁深切怀疑是不是脑抽了的长孙无忌,此刻却并没有外人想像中的得意。甚至可以说,他此刻在深思、在安排的事qíng,也绝对是永宁他们都想像不到的
“父亲,您这是何意?”长孙无忌的次子长孙谦,不解地看着长孙无忌,非常地想不明白,为什么长孙无忌会在形势一片大好的qíng况下,执意要将他名下的一个庶出幼子,让家将悄悄地送出长安,就仿佛明日长孙家便会大祸临门,连嗣子都难以保全一般……
长孙无忌却是长叹了一声,然后忍不住摇头苦笑。想他长孙无忌自认智计过人,文采学识也没有不如人的地方,可是偏偏这子嗣上,却总难如意。长子就不去说他了,能养成那样跋扈到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的xing子,多少也跟他的宠纵有关,可是这次子他明明是吸取了教训,教导方面从来都不曾有过片刻松懈,却偏偏任他再怎么用心,也始终教不出个样子来……其他几个小的就更别提了,他再上心,也经不住他们不肯下那份苦功,结果到了眼下这种关键的时候,竟是连个能帮衬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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