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孩纸,哪来那么大气xing?
“我舍不舍得,关你什么事?”
裴文玉被我这么一呛立马一张脸蛋涨红成了猪肝色,俩只鼻孔仰天扇了扇,很像内个啥。
我们裴家这俩姐弟,可真都是当猪养的命啊!
这么一想吧,又对这个我小时候没怎么给过好脸色的弟弟多了份同病相怜的意境。
不过,这些年,裴文玉在宇文岚手底下养着,我看脾气什么的倒是养大了,虽然也就三分气,还是那个见着我就矮了三分的小萝卜头。
父皇没几个儿女,一共就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死得早,还有一个就是文玉。
我记得父皇说过儿女多了没必要,如今这话分外应验,若是当初多了好几个儿女,宇文岚也罢,殷思道也好,随便找一个都可以拿来做傀儡,又哪里有这孩子如今这般香馍馍。
殷思道也是有才,不知他怎么把我这弟弟给弄出侯爷府邸的。
显然,在外头用裴文玉的名号,比用我一介女流好,到底是前朝皇帝嘛,足可以拢住不少前朝遗老。
“皇姐,你可知道这些年那狗皇帝是怎么折磨我的?还有你,吃得苦,弟弟都听人说了,你不恨他么?”裴文玉扇了扇鼻孔后总算是又平静下来,声调恢复了,又尖细起来。
我在想这娃是不是身边留着哪个不着调的太监给带坏了去。
我与他不是一个母妃,他的母妃其实出身并不高贵,父皇的儿女除了我,另外俩个统统都是阶位不高的生的,以往jiāo道不深,他瞧见我跟瞧见猫似的。
只不过,那时候他是一棵豆芽菜,如今,却是块上好的发面。
我最大的印象也就是这个孩子闷的很,不大爱说话,尤其在我和父皇面前。
如今瞧着,不仅气xing长了,这胆也跟着肥了几分。
“恨啊,不恨又怎么会在这?”我淡淡道:“不过还是那句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好做你的逍遥侯不好么?”
“皇姐,你还真是天真,我算什么逍遥侯?我连上个茅厕都要经人批准被人盯着,我逍遥个屁!”
“你上茅房都要报备那你怎么到这的?”我狐疑的瞧着他,裴文玉眼神恍惚了下,有些心虚的避开我的注视。
“皇姐,他杀了我们的父皇,亲手勒着他的脖子,我看见的,真的亲眼看见的,他是个魔鬼,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我恨他,恨他!”裴文玉今年也就不过十八,小孩子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的磨着,格拉拉响:“他还bī我退位,什么禅位,都是假的,作秀罢了!是他,拿把刀bī着我选,死还是禅位,他真是可恶!”
我捂住心口,那里一阵阵跳疼,皱着眉:“我知道,你不必说个不停!”
“知道?知道你还那么维护着他做什么!”裴文玉一ròu掌又拍开一条裂fèng:“这些血海深仇你不报不怕父皇在天之灵骂你不孝么!”
“我哪里有维护着他?要是维护着他,你还能在这见着我?”我对这孩子的执拗非常诧异,他到底拗个什么:“你究竟要说什么直说,什么时候学那狐狸一样说话的?”
“那你为什么不把玉玺jiāo出来?”
“什么玉玺?”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姐,父皇的玉玺,天下至尊的宝玉,有了它,才是真正的天之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帝皇,哼,他宇文岚算什么?没有那方玉玺,他也不过是个假的!”
我皱了皱眉,望天做思索状,我承认,父皇是有一块刻有承天奉命的玉玺,据说乃是用上古女娲补天后遗漏的五色石集结天地之气在地心深处化炼成的通体白玉锤炼琢磨而成,凡得此宝者,必能号令天下。
裴家据说当年也是因为这个才有了资格号召天下诸侯拱卫其左右而成就帝业的。
当然,这仅仅只是据说。
倒是记得,父皇曾经抱着我在膝头批阅奏章,那时我只有一岁,自然没有记忆,后来听崔公亮说起,用那无比沉痛的表qíng对那块玉玺表示了委婉的哀悼。
据说我对这个雕刻着奇形怪状怪shòu的大石头非常感兴趣,用没出牙但是口水泛滥的嘴巴愣是啃了半天。
等父皇发现,这玩意的一只龙角,嗯,非常不幸的被我锲而不舍的啃下来了。
当时崔公亮用很痛心疾首的表qíng说:“公主啊,您的牙口,实在是太好了!”
我抵死不承认,我认为,这个玩意绝对是假冒伪劣产品,一个几千年的玉石怎么可能被我个毛头啃下来一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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