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6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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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注视前方,并不愿回答她这个问题,却也不得不说:“明日。”

她在他怀里微微蜷曲起身子,并没有什么反应,只说:“哦。”

入夜时回到谷中,江载初松开缰绳,怀中韩维桑已经沉沉睡去。他小心将她抱下马,径直送去了卧房。侍卫递了封急信过来,江载初拆开看过,有片刻怔忡,随即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了。眼看着纸片化为灰烬四散,他目光远眺东方,低声道:“准备一下,凌晨起程。”

韩维桑迷迷糊糊间睡到半夜醒来,屋内点着一盏灯,江载初坐着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寂。

她并不是有意想要惊动他,可是稍稍翻了个身,他却已经察觉,走至chuáng边道:“我吵醒你了?”

她摇了摇头,江载初的表qíng有些僵硬,虽是刻意放低了声音在同她说话,却带了些沙哑。

“你怎么了?”韩维桑想去拉住他的手,他却只是向她微笑道:“我陪你躺一会儿。”

躺下后,韩维桑才觉得他的睡相不太规矩。翻来覆去,似乎藏着心事。她并未开口询问,将脸贴在他的脊背上,一时间竟舍不得睡去。

江载初忽然一个翻身,薄唇落在她纤细温热的颈上,像是孩子一样,蜷缩在她怀中。

“你怎么啦?”她终于迟疑着问他。

他的声音略略有些沉闷:“皇帝病重。”

韩维桑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如今不过三岁多的小皇帝。她心中有个模糊的想法,却又不敢去求证,只能沉默下来。

“不是我做的。”江载初忽然说,“周景华给他下了药。”

蓦然间被他猜中心思,韩维桑有些尴尬:“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他自她怀中抬起头,似笑非笑:“你心中从没这么想过?”

韩维桑转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我找到他的时候,希逸就已经不能说话了。”江载初叹了口气,“加之一路难逃,路上难免艰难困苦,又受了风寒,如今病重不起。信上说,恐怕会早夭。”

“他叫希逸吗?”

江载初并不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低声道:“名字好像是他母亲取的。”

希逸希逸是希望孩子无拘无束的意思吗?

韩维桑忽然想起孩子的母亲,她是元家的小姐,本是江载初的未婚妻,最后却嫁给先帝……那时也曾在含元殿见过她一面,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他们……皆算是名门出身吧?可是,若能够自己选择,那位年轻的太后大概会和自己一样想,宁可安安稳稳地生在寻常人家,远胜留在帝王家,整日担惊受怕。

“你打算瞒着元皓行吗?”韩维桑轻声问道。

江载初一时间没有回答,这些天元皓行与自己携手抗敌,一是因为国难当头,而是为了自己手中掌握着皇帝生死。若是小皇帝一旦驾崩,自己手中变没了可以掣肘他的把柄。

韩维桑摸索着去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元皓行那边,我想,若是皇帝驾崩,与你们反倒是一次转机。”

他抬起眸子,嘴角抿紧,如同刀锋。

“你父皇只有两个儿子,你兄长那一支血脉若是断了,本就应将天下jiāo还你手。”她的声音平静,“元家向来忠君,元皓行除了向你效忠,还能再去辅佐谁呢?”

微弱的烛光之中,她的声音很轻,却极为清晰。一字一句刻在他心上,残酷,带着血腥弥散的味道。

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却只是轻轻合上眼睛:“维桑,这三年时间,我一直在想……若是在含元殿我未刺他一剑,总有一日,我与他也会反目,或是他将我赐死,或是我反出朝廷,将他bī死。”他的声音有些恍惚,又笑了笑,“你说,我这样想,其实不过是因为心中不安,极自私地找个借口吧?”

韩维桑只觉得自己心尖的每一寸,皆被他这恍惚的语气生生剪出了豁口。

他哪里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他分明是……是在给她找借口。

当年若不是她,又怎会把他bī到这条路上,自此背负弑君弑兄之名?

叙事察觉到她忽然间地落下的qíng绪,江载初伸手揽紧了她,低声道:“不说了。这些朝堂上的事,总是不令人省心罢了。”

她知道他只是在安慰他,心下却是一片空dòngdòng的凉:“我们这样的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常人所有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却是最难得到的吧……江载初,有时我也庆幸自己没有孩子。”她喃喃地说,“即便上天给了我一个孩子,我也想要他,永不入帝王家。”

她的话说的惨烈,他并没有接话,也没有安慰。

良久,烛火明灭,他侧头去看她如明玉般的侧脸,长睫轻轻颤动,仿佛蝶翼,擦在他的心间。

忽然间便醒悟过来,他们彼此的人生,终究已是这样不完整了。

只留了当下而已。

他抬起头,轻轻吻着她的下颌,最后游移至唇上,吮吸般的亲吻由轻至重。最后几乎变得如同狂风bào雨般,瞬间将她拉入极热烈的qíng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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