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去,果然看到那位眼角朝天的郭夫人,正款款朝他们走来。
“哟,这不是仙姐嘛,好久不见了。”
白玉芳嘴角弯起一个略显夸张的弧度,眉毛挑得高高的。扬声与薛瑞仙打了个招呼。
薛瑞仙稍一吸气,平静地直视白玉芳的双眼,轻声应道:“郭夫人,好久不见。”
“呵呵呵,这是小仙吧?一眨眼都这么大了……”白玉芳像是笑得很欢。柳蔚虹却听出了这笑声背后的空dòng。小仙也并不领qíng,只是和她母亲一般低声回了句“郭夫人好”,便静静站过一边不出声。
“哎呀,仙姐你要来,和我说一声就好了嘛。两张门票钱虽然也不贵……呵呵呵……”白玉芳还是乐呵呵地笑着,又回头去问小仙:“小仙啊,你现在高中毕业了吧?在做什么工作啊?”
小仙还是不出声,薛瑞仙的眼里却渐渐聚起了怒气。白玉芳像是看不到似的,笑道:“不会还是在跟你妈妈唱戏吧?哦,唱戏也好,也好,呵呵……”
她身边的那些人听说这是唱南戏的仙姐,态度倒是蛮好的,还面带微笑地与薛瑞仙点头为礼。
白玉芳边笑边对同伴们说:“这也是我们南都的艺术家,应该多关注一下嘛……老孙,你们对老艺术家关心不够啊。应该多去了解了解咱们老艺术家生活的现状,若是生活上有困难的,政府要多帮助嘛……”
“是的是的,郭夫人说得对,我们的工作做得很不够。”那叫老孙的中年人大概是市里分管文教的官员,闻言频频点头,态度甚是谄媚。
被“关心”的薛瑞仙脸色却越发yīn沉,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握拳又不甘地松开。小仙担心地看了看母亲,嘴巴动了几下,终究什么都没说。
柳蔚虹在一边冷眼旁观,心中冷笑不已。这白玉芳……当了这些年官太太,却还浅薄若此。有这样的老婆,郭其鹤想不招祸还挺难的呢。
别看她说话冠冕堂皇,却是句句带刺,极尽讥讽之能事。端着高高的官太太架子,居高临下地“关怀”着薛家母女。借着“关怀”之名,又是暗讽小仙“没出息”,又是嘲笑薛瑞仙“生活困难”,明明就是在羞rǔ薛家母女,却还让人没法反驳,真是……
好没气度的老女人啊。
现在柳蔚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白玉芳就是当年的“小青”了。这种人的心理,柳蔚虹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当初你演小姐、我是丫鬟;你当名角,我做龙套。可如今呢?你穷困潦倒,女儿也前途无光,我却是光鲜亮丽的诰命夫人!羡慕吧,嫉妒吧,恨我吧!”
她真想站在白玉芳身后替这老女人配音,以满足其变态的炫耀**。
不过柳蔚虹显然还低估了白玉芳的小jī肚肠。
过后,她才从小仙口中得知白玉芳无耻到何等地步。
当年薛瑞仙与白玉芳是师姐妹,自然也是竞争对手。白玉芳不满薛瑞仙比自己出色,处处要与薛瑞仙争斗,后来由于人品太差在戏班里混不下去,跑到外地去当了个饭店里的女招待。
谁能想到她后来竟把刚从外地调来南方省工作的小gān部郭其鹤钓到了手?更令人想不到的,郭其鹤一路高升,直升到了南都市的市委书记。白玉芳衣锦还乡,那个得意劲儿就别提了。
但她向来对自己的戏班出身讳忌莫深,轻易不与人提起。可她却还记得当年与薛瑞仙的纠葛,几年前她随郭其鹤刚回到南都的时候,就在暗地里蓄意打压薛瑞仙。
那时候国家经济刚刚复苏,薛瑞仙也复出唱了一阵子,赢来了满堂喝彩,名声也越来越响亮。但谁知不久后,在白玉芳的暗算下,她的演出屡屡受阻。有行内知qíng人对她说,你先去对某人服软求个qíng,往后就好办了。
心高气傲的薛瑞仙哪里愿意?她宁可再也不登台,也不会向人摇尾乞怜!
所以,薛瑞仙从此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除了在家教导孩子唱戏,和偶尔到朋友开设的酒楼里唱一段赚点生活费外,她再也不曾正式登台演出过。
大概是憋得太久,小仙忍无可忍,在柳蔚虹的追问下才告诉了她内qíng。柳蔚虹听后简直无语——不愧是白国凯的姑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能养出那种放高利贷bī死人命的渣滓,便可知这女人的人格之低劣。
小仙对于柳蔚虹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观点简直要举双手双脚赞同,心理上一下子和柳蔚虹拉近了距离。
白国凯曾在追求小仙时向她chuī嘘过,他的姑母是如何如何的信任他,对他比对亲生儿子还好——白玉芳和郭其鹤的儿子在外地工作,却不知其人如何。
“白国凯还说,因为姑母姑父对他好,市里的大官都和他很亲,什么公安局检察院之类的……他就chuī吧。”
小仙估计是气得不轻,往日不肯吐露的许多话,也愿意对柳蔚虹说了。大概是她觉得柳蔚虹同样被白国凯“骚扰”过,应该和她同仇敌忾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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